去，悲伤之一的从他里浸。我心一，转对荆佩打了个手势，让她将侍从都摒开。

“我能哭…”齐略轻喃一声，突然搂了我，垂首靠住我的肩膀，几滴随着他的动作从我衣领了下去，冰凉的让我不自禁的瑟缩一下，一颗心被揪绞似的疼痛，轻轻的抚着他瘦削的肩膀，低声唤：“略…略…”

“我不能哭…”齐略的嗓音发颤，气息不稳，明明已将要哭来了，却偏偏还压抑着不肯哭。

齐略骨里便刻着自制的因，我过去拦了几下，他便收了手，跺足嘶声叫：“你们…对不起我…”

明明已经醉了，明明已经行为和言语都已经失控，为什么还是记得不能哭？若是刚长安的时候他不哭，还能归诸于需要聚拢人心，可现在局势已经稳定了，却何必忍着？

别人的苦都能说，都有人谅，只有他，有苦不能对人言，也无人敢站到他边去抚。若不是今夜酒醉，若没有我在旁边诱哄，只怕他这场应有的痛哭，他永远都不会哭来！

不知多久，他的哭声收了，呼匀匀，竟是睡着了。轻轻的移枕过来，将他放好，目光移到他的脸上，这却是这么久来我一次仔细看他。他的容貌没有多大变化，只是比以前多了份沧桑，眉宇间有两梦中也舒展不开的细纹，难这几年来，他经常蹙眉？他那原本墨黑油亮的乌发，现在却褪去了曾有的神采，散在枕上的发里竟有许多白发。

他一把推开我的扶持，踉踉跄跄的奔行几步，一脚将博山香炉踢飞，将降香木屏风用力推倒，在上面愤的狠跺两脚，然后再去撞旁边的衣挂。我本想让他砸打一气，舒缓心中积郁，但看他有意去推旁边的铜雀灯，生恐会造成火灾，连忙过去拉住他手。

他的叫声虽不亢，但其中散来的凄历绝望，却瞬间让我连呼都窒住了，忍不住伸手去，将他拥住，低声轻：“你若觉得伤心难过，那就哭来吧！”

齐略脸上的痛楚之愈重，里竟有气浮动，声音有些沙哑：“臣逆，无代不有，政篡权是平常事，可越姬和王楚呢？我不止是天，我也是她们的夫君啊！”我心一痛，分不清是为他心痛，还是为他是她们的夫君的事实心痛，低叹：“正因为你是‘她们’的夫君，不是‘她’的夫君，才会使得人心不平，参与叛啊！”齐略，你若是一心只一人，只娶一妻，孩们没有嫡庶之分，地位差别，自然也就不会有现在让你这么伤心痛苦的叛了。

我的叹息：“你能哭的！你的定与大，已经足以让这天下拜服，痛哭泪并不会让臣属觉得你弱，更不会有人觉得你就不应该哭。因为你虽是天，可你也是人，人在伤心的时候就会想哭，在恼怒的时候就会想骂，这是自然，是人的天，本不必抗拒。”

齐

他那样的压抑与自控，让人不能不为他心痛。我拍着他的后背，不知不觉也泪满面。

我微一迟疑，但看他睛血红，神混沌，知他其实并未清醒，便轻轻的嗯了一声。

“朕是天，犹想念着她们的苦乐，成全夫妻情义，为何她们却丝毫不顾及朕的受？”

齐略初时只是无声泪，渐渐的传哭声，最后却抱着我放声痛哭，哭得边簌簌发抖，仿佛要将那刻骨的痛恨凄寒都借这一哭倾来。

他说的这些事，正是长安事变惊世骇俗的真相，他了长安以外从来没有片言提起。但那其中痛苦和伤心，他却未能忘记，只是一直压抑于心，直到今夜借着酒意，他才颠颠倒倒的提起。里那灰心至极的伤痛和近乎绝望的凄厉，显示他的情绪思弦委实已经绷到了极致，不能再行压抑。

齐略酒醉，却没听清我在说什么，步履飘浮的往前走，喃喃的：“还有李棠，竟对我下毒，杀了婉妹…”

这个人，他真的压抑得太久了！

我呆坐良久，正待起，却听他一声，反手去摸额，知他是醉后疼，心一，又坐了回去，张手替他。他轻哼两声，突然睁开睛，怔怔的看着我，疑问：“云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