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长安就奔走于各府各衙，疏通门路，却无闲暇去北寺狱见蔓。见翡颜极动而静，知她是见救人无望，想去见他最后一面，不忍拂逆，当下领着她了北寺狱。

当年我给滇王治毒瘾，蔓是知的！而罂粟在南疆的植，我虽然理严格，但有一个地方我总是分外的宽容——那就是翡颜的药田！

我自忖极少负人，但蔓却无疑是我负之至的人，他今日有难，我理当尽力相救。只是现在我与齐略形同反目，太后对我的不驯又十分厌恶，我自的安全都堪忧，却要怎么救蔓？

齐略当年从李昭仪那里沾了毒瘾，以致差丧命，我一直不明白她是怎么知用这个办法取，从哪里得到鸦片。直到此时听翡颜来替蔓求情，才意识到这其中必有因由。

蔓初见我来大喜过望，旋即大惊促：“快走，你

我这一惊非同小可，骇然：“这是怎么回事？”

如今长安靖平，齐略有意借这次事变打击世家门阀的势力，加上家确实涉事极，便将家阂族尽数捕狱中。

北寺狱押着许多此次大变的重犯，人满为患，臭气熏天。我使了钱托狱卒照顾家人，但犯人太多，我也没指望蔓能好到哪里去。待见到蔓和与他同牢的诸人虽然容憔悴，但衣服发都还算洁净，不禁吃了一惊。仔细一问，原来这却不是我的功劳，而是蔓在章台街结的伎客娼女自家落难，便时常使钱送，前来探望。

“家什么时候对天下毒了？”我问了一句，心剧震，厉声问：“李昭仪昔日拿来固的毒鸦膏，是你给的？”

算一下时间，家问斩的日离现在就只有二十几天了，我怕老师阻止误时，不敢跟他明说，收拾了一下应用之，即往东市购西。

翡颜急得上窜下，但看家刑期就在前，却突然平静了下来，居然不再我去找人，反而要我带她去北寺狱探望蔓。

“是我给的，可我们都不知李昭仪拿了它是这么用啊！”原来李昭仪在未之前与蔓好，从他嘴里听过滇王妃固的手段，后见齐略待后嫔妃颇为冷淡恃平，并不算特哪个，心中不忿，左思右想便想到了滇王妃的例。可那毒鸦膏制得极严，她寻不到门路，就又想从蔓手里取药。她怕被蔓瞧破机关，拿药是去找的费城侯适。

“他被你们的皇帝抓起来了，听说再过一个月就要杀他！”

她仇视我七年有余，今日为求蔓竟又用了旧日的称呼，显然她是心慌已极，别的都顾不得了。我又怒又急，终于一咬牙：“好，我救他！”

我情知翡颜对我实在恨得骨，不可能跟我和好，因此也不自作多情，来找我必是有事，但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事情会跟蔓有关，惊问：“蔓怎么了？”

适不知毒鸦膏的特，问儿要药问得理直气壮。老有要求，儿的当然不能不理，只是蔓跟我心有芥，知这药是我制了的，便转去找翡颜。两人不知轻重，更不把我订的禁令放在里，也不报备就将药放去了，却不知这祸事由此而起。

“你们的皇帝说家下毒害他，又跟叛臣勾结，应诛五族，就把他家老小一百二十几都抓了去…”

我与翡颜在长安落定了脚，立即四寻找门路搭救蔓。奈何此际正是政变之后的大清洗阶段，长安城那些与家有亲故的官员勋贵，不得将家撇到十万八千里外去，怎肯援手？家的私无用，我的故友却多是散在外面为官为将，救不得近火。我在长安城里转了十几天，替家写了上百份辩罪奏疏经各途径上递，钱财使尽，却得不到一丝有益的反应。

翡颜却不知我的境，一把抓住我的衣袖，哭：“云，你快救救蔓，再不救，他可要被你们皇帝杀了！”

我这才知齐略中毒的始末，气得直跺脚，怒骂：“你们怎么这么不知轻重？”

及至后来李昭仪下毒事发，适才知自己上了恶当，奈何李两家在他设法送李昭仪时就已经结成了利益同盟，李家一败势必会牵连家。因此长安事变适为求自保，便跟着李家站在了越氏一边，也是因为如此，蔓才被提拨成了骑都尉，巡视椒房殿的外围，在我带着齐略离时因缘巧合，放了我一。

长安城经这一次大，元气大伤，往日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如今行人廖落。东西九市只有在长安事变以前就已经得了消息，尽量规避了风险的南州籍商贾损失轻些，店铺里的货比较齐全，受的影响不是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