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坐下，去吧！我不买。”我叉着手望着她。这时她突然又换了一表情，突然哭诉起来：“太太，我有五个小孩，先生又生病，你一个孩也没有，怎么知有孩穷人的苦…呜…。”

她喝了一，就把瓶里的，全去浇她的盆了，洒完了又叹着气，跟我对着。

这个女人的老脸凑近了我，可怕的皱纹都扯动起来，凶光，咬牙切齿。我一个人在家，被她得怕得要命。“你要卖，也得卖一个合理的价钱，那么贵，我是没有能力买的。”

“我不能买，我们不是有钱人。”我仍然持自己的立场，再度把她的搬回到盒里去。

“咦！没有时间的人该算我才对，我急着下面的生意，是太太你在耽搁时间，如果一开始你就买下了，我们不会扯那么久的。”

她穿着一件黑衣服，绑了一条黑巾，背着一个塑料的包，脸上纹路印得很，卷发在巾下像一把草似的来。

“给我一。”她又要求着，总之她是不肯走。

我被这个人突然的闹剧得莫名其妙，她的苦难，在我开门看的时候，已经预备好要丢给我分担了。“我没有办法，你走吧！”我一笑容都没有的望着她。“那么给我两百块钱，给我两百块我就走。”

这个女人一句一句的控诉着我，总而言之，她所受的苦，都是我的错，我吓得不得了，不知自己居然是如此的罪人，我呆呆的望着她。

她这才慢吞吞的站起来，把装的纸盒在上，向我落落大方的一笑，说着：“谢谢！太太，圣母保佑你，再见啦！”

“跟你说，这个价钱我是买不起的，你去吧，不要再搞了。”我板下脸来把门拉着叫她走。

泥土一冲，这盆里唯一的梗就往下倒，我越看越不对劲，这么小的盆，怎么会长几片如此不相称的大叶来呢？

渴，你上不着这个大盒走路，你在听音乐，煮饭，你在神仙。现在我这个穷老太婆，什么都没有，我上门来请你买一盆，你居然说我贵，我付了那么大的代价，只请你买一盆，你说我贵在哪里？在哪里？”她一句一句问着我。

我碰的关上了门，真是好似一世纪以后了，这个女人跟我天长地久的纠缠了半天，到来我还是买了，这不正是她所说的——如果一开始你就买了，我们也不会扯那么久。总之都是我的错，她是有理的。

这真是得寸尺，我气得脸都涨红了。

我丢下了树枝，上跑去找这个混帐，沿着路没走多远，就看见这个女人坐在小公园的草地上吃东西，旁边还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大概是她的儿，路边停了一辆中型的汽车，车里还有好几个大纸盒和几盆。“咦！你不是说走路来的吗？”我故意问她，她居然像听不懂似的泰然。

拿起那盆迫中奖的叶，往龙下走去。

“没有毯就买吧！你总得一样啊！”我叹了气，看看钟，荷西要回来吃饭了，没有时间再跟这人磨下去，房开了屉拿一张票来。“拿去，我拿你一盆。”我给她五百块，她居然不收，嘻笑脸的望着我。

“不给你。”

她要我无法拒绝她，开了冰箱拿一瓶和一只杯给她。

“买两盆好啦！我一个早上还没过生意，好事，买两盆好啦！求求你，太太！”

“太太，我走路走了一早晨，饭也没有吃，也没有喝，晒了，脚走得青都起来了，你不用离开屋一步，就可以有我送上门来的草，你说这是贵吗？你忍心看我这样的年纪还在为生活挣扎吗？你这么年轻，住那么好的房，你想过我们穷人吗？”

“咦！你这人真奇怪，你来卖又不是我的主意，这个帐怎么算在我上？”我也气了起来，完全不肯同情她。“你不想，当然不会跟你有关系，你想想看，想想看你的生活，再想我的生活，你是买是不买我的？”

“太太，九百块两盆。五百块一盆，你说哪一个划得来？”“我已经买下了一盆，现在请你去！”

我听她那么不讲理，气得上去拉她。

没想到，归还了她一盆，她双手像变术似的在大纸盒里一掏，又拿了两盆来放在我桌上。

轻轻的把梗拉一拉，它就从泥里冒来了，这原来是一枝没有的树枝，剪犹新，明明是有人从树上剪下来在盆里骗人的嘛！

“我上就去，太太，你买下这两盆，我算你九百块了，自动减价，你买了我就走。”说着说着，她自说自话的坐了下来，她这是赖定了。

“走！”我大叫着。

“你去，我没有时间跟你扯。”

“给我一条毯也好，好事，一条毯吧！”“我没有毯。”我已经愤怒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