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养？”我们叫了起来。

“就是因为十二年了，我才不同情他。残而不废，他有手、有脑，十二年的时间不能振作起来，老是喝酒打孩，难这样叫面对现实吗？”

“妈妈喜。”他的语又来了。

“顽倒好了，他这个小孩啊，人在外面，心在家里，一分一秒的记挂着父亲母亲，叫他去玩，等于是叫他去受罪，不如留着他守着大人吧！”

“妈妈吃，我。”总是简单得再不能短的回答。“你会糕？”

“妈妈吃，要。”他近乎固执的又说了一次。“你告诉妈妈，以后她吃什么，我去，你有时间跟荷西去玩玩吧，我不能天天来，可是有事可以帮忙。”“谢谢！”达尼埃又笑了笑。我呆望着他一发，心里想着，如果我早早结婚，大概也可能有这么大的孩了吧！那天晚上达尼埃送来了四分之一的糕。

有时候晚上有好的电影，我总是接下了达尼埃的工作，叫荷西带他去镇上看场电影，吃些东西，逛一逛再回来。“真搞不过他，下次不带他去了。”荷西有一日跟达尼埃夜游回来后喟的说着。

“妈妈要看。”他又加了一句。

前一阵鲁丝的病况极不好，送去医院腹，住了两夜。尼哥拉斯在家里哭了整整两天，大醉大哭，达尼埃白天在学校，晚上陪母亲，在家的父亲他千托万托我们，见了真令人鼻酸。鲁丝完了腹，又拖着气的回来了。

“达尼埃，工作不是太多了吗？一只狗，十三只猫，一群，一个园，都是你在。”

“达尼埃那个孩也是奇怪，不声不响似的，好似哑一样，实在不讨人喜，只有鲁丝真了不起，每天都那么和蔼，总是微笑着。”我又说着。

他骄傲的，突然笑了一下，大概是看见了我脸上不敢相信的表情吧。

“不忙！再见。”说完他半跑的回去了。

有一天不巧我们又在市场碰见了达尼埃，双手提满了重沉沉的要去搭公共汽车，荷西喇叭将他叫过来。“一起回去，上来啊！”达尼埃将大包小包丢车内来，一罐油掉了来。“啊，买了油，谁糕？妈妈起不来嘛！”我顺问着。

“在地下室，妈妈喜养，我就养。”

“怎么？顽吗？”

达尼埃清早六起床，喂、扫房、拾、把要洗的衣服泡在洗衣机里、喂猫狗、预备父母的早饭、给自己中午的三明治、打扫房屋，这才走路去搭校车上学。下午五回来，放下书包，跟了我们一同去菜场买菜，再回家，上把的衣服收下来，的晾上去，预备母亲的午茶，再去衣服，洗中午父母吃脏的碗筷，晚饭，给酒醉的父亲睡上床，给重病的母亲，再预备第二日父母要吃的中饭，这才带狗去散步。能上床，已是十二多了，他的时间是密得再也不够用的，睡眠更是不够。一个孩的娱乐，在他，已经是不存在的了。

“很好。不得了，达尼埃，你真能。”我尝了一小块，从心里称赞起他来。

“太忙了。”荷西说。

鲁丝

“对不起，尼哥拉斯嗓门很大，你第一次来一定不习惯。”女主人鲁丝有窘迫的说，又无限怜的看了一正在忙来忙去的儿。

“功课在学校休息吃饭时间。”他轻轻的说。“真是不怕麻烦，油糕好讨厌的。”我啧啧的摇着。

“我先生有时候也会大叫的，鲁丝，请你不要介意。”我只好这么说，自己也有些窘迫，因为我突然看到尼哥拉斯用力拿叉往达尼埃丢过去，那时我便站起来告辞了。认识了胡特一家之后，达尼埃常常来叫我，总说去喝茶，我因为看过好几次尼哥拉斯酒后对达尼埃动，心中对这个残废的人便不再同情，很不喜他。

“我们自己养的生的，母亲叫我拿来。”

过了一阵，达尼埃又送了一小篮来。

“你哪来的时间？功课多不多？”

“人说母连心，母亲病得这个样，儿的当然无心了，下次不叫他也罢，真是个苦孩。”

“我还会果派，下次再给你们吃，”他喜得脸都红了，话也多了起来。

士忌，他的醉态并不显著，只是他呼喝着儿的声音一次比一次暴起来。

“他总是打达尼埃，看了好不舒服。”我对荷西说着。“你想想看，十二年坐椅，靠着救济金过日，太太又生了肝癌，他心情怎么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