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泣的骆驼(2)
四周的世界,经过她魔术似的一举手,好似突然涨满了诗意的叹息,一丝丝的钻进了我全bu的心怀意念里去。
世界上没有第二个撒哈拉了,也只有对爱它的人,它才向你呈现它的美丽和温柔,将你的爱情,用它亘古不变的大地和天空,默默的回报着你,静静的承诺着对你的保证,但愿你的子子孙孙,都诞生在它的怀抱里。
“要杀羊了,我去叫鲁阿。”我跑回帐篷去。
鲁阿出去了,我静静的躺在地上,轻轻的xi着这块毯子惯有的淡淡的芋草味,这家人,竟没有令我不惯的任何ti臭,他们是不太相同的。
过了半晌,鲁阿碰碰我:“杀好了,可以出去看了。”对于杀生,我总是不能克制让自己去面对它。
“这么大的两只羔羊,吃得了吗?”我问着哈丝明,蹲在她旁边。
“还不够呢!等一下兄弟们都要回家,你们走的时候再带一块回去,还得zuo一锅‘古斯古’才好吃得畅快。”(古斯古是一zhong面粉zuo出的沙漠食物,用手压着吃。)
“从来没有见过鲁阿的哥哥们,一次都没有。”我说。“都走了,好多年了。难得回来一趟,你们都来过三四次了,他们才来过一次,唉…”
“这时候了,还不来。”
“来了!”哈明丝静静的说。又蹲下去工作。
“哪里?没有人!”我奇怪的问着。
“你听好嘛!”
“听见他们在帐篷讲话啊?”
“你不行啦!没有耳朵。”哈明丝笑着。
过了一会儿,天的尽tou才被我发现了一抹扬起的黄尘,像烟似的到了高空就散了,看不见是怎么向着我们来的。是走,是跑,是骑骆驼,还是坐着车?
哈丝明慢慢的站了起来,沙地上渐渐清楚的形象,竟是横着排成一排,浩浩dangdang向我们笔直的开过来的土黄色吉普车,车越开越近,就在我快辨得清人形的视线上,他们又慢慢的散了开去,远远的将帐篷围了起来,一个一个散开去,看不清了。
“哈丝明,你确定是家人来了吗?”看那情形,那气势,竟觉得四周一片杀气,我不知不觉的拉住了哈丝明的衣角。
这时,只有一辆车,坐着一群蒙着脸的人,向我们静静的bi1过来。
我打了一个寒噤,脚却像钉住了似的一步也跨不开去,我感觉到,来的人正在tou巾下像兀鹰似的盯着我。
两个妹妹和弟弟ma上尖叫着奔向车子去,妹妹好似在哭着似的欢呼着。
“哥哥!哥哥!呜…”她们扑在这群下车的人shen上竟至哭了起来。
哈丝明张开了手臂,嘴里讷讷不清的叫着一个一个儿子的名字,削瘦优美的脸竟不知何时布满了泪水。
五个孩子lunliu把jiao小的母亲像情人似的默默的抱在手臂里,竟一点声音都听不见的静止了好一会儿。
奥菲鲁阿早也出来了,他也静静的上去抱着兄弟,四周一片死寂,我仍像先前一般如同被人点xue了似的动也动不了。
一个一个兄弟,匍匐着进了帐篷,跪着轻chu2着老父亲的touding,久别重逢,老人亦是泪水满颊,欢喜感伤得不能自已。
这时候他们才与荷西重重的上前握住了手,又与我重重的握着手,叫我:“三mao!”
“都是我哥哥们,不是外人。”鲁阿兴奋的说着,各人除去了tou巾,竟跟鲁阿chang得那么相象,都是极英俊的容貌和shen材,衬着一口整齐的白牙。
他们要宽外袍时,询问似的看了一眼鲁阿,鲁阿轻轻一点tou,被我看在眼底。
外袍轻轻的脱下来,五件游击队土黄色的制服,突然像火似的,tang痛了我的眼睛。
荷西与我连互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两人已化成了石像。我突然有了受骗的感觉,全shen的血ye刷一下冲到脸上来,荷西仍是动也不动,沉默得像一dao墙,他的脸上,没有表情。“荷西,请不要误会,今天真的单纯是家族相聚,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请你们千万原谅,千万明白我。”鲁阿涨红了脸急切的解说起来。
“都是‘娃也达’,不要介意,荷西,哈丝明的‘娃也达’。这zhong时候,也只有女人才能像水似地溶开了这一刹间的僵局。(“娃也达”是男孩子的意思。)
我一起shen,随着哈丝明出外去割羊rou了,想想气不过,还是跑回帐篷门口去说了一句:“鲁阿,你开了我们一个大玩笑,这zhong事,是可以luan来的吗?”
“其实鲁阿要出镇还不简单,也用不着特意哄你们出来,事实上,是我们兄弟想认识你们,鲁阿又常常谈起,恰好我们难得团聚一次,就要他请了你们来,请不要介意,在这个帐篷的下面,请zuo一次朋友吧!”鲁阿的一个哥哥再一次握着荷西的手,诚恳的解释着,荷西终于释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