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张脸,拳头紧紧攥起,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世界这台巨大复杂的机器看似正常温和地运行着,齿轮与齿轮咬合时候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源源不断地拍打在少年跳动的心脏上。
侧起耳朵,仔细聆听,还是发现了一丝不和谐的噪音。
从哪个角落里悄然作梗。
杨云琅抬手擦了擦脸,刚才泛着麻意的脸,现在慢慢变成了火辣辣的疼。掏出钥匙弯下身去开车锁时,听见了从斜对面的女生车棚里传出来的对话。
——吕小希,还真有你的欸。
——凭我采草大盗多年的经验,搞定杨云琅那个小男生还不容易。
——不过你脸皮真够厚,吃了人家的一盘菜。
——这叫演技高,叫你去演你演得出来吗?
然后照例是对方在骂了句“还是脸皮厚”之后,两人互相打闹的笑声。而在一分钟之后,她们俩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黑着一张脸站在她们面前的少年,正是杨云琅。
不愧是脸皮厚,吕小希显得格外镇定:“真是巧哦,这不是杨云琅嘛。”
少年的脸上堆起了一堵对她的狐媚起绝缘作用的防火墙:“你是我见过的最讨厌的女生。”走了几步,杨云琅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回过头“还有,就算是去喜欢男生,我也不会喜欢你这样精于算计的女生。”
然后他跨上了单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这个世界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
它们不是秘密。
只是一些你的目力所不及的存在。
因你在光亮里时刻沐浴着温暖,所以你根本不知道那种身处黑暗里所遭遇到的寒凉。所有因带有目的性的靠近而产生的语言、表述以及虚张声势的诠释都因不够真实贴切而显得捉襟见肘。
并且格外的虚假、恶心。
如果你是上帝,那么你会看见——
在少年杨云琅跨上单车离开学校之后,车棚里的女生近乎绝望地蹲在地上,额头抵住膝盖,双手紧紧抱住小腿,渐渐黯淡下去的光线里,整个人蜷缩成毛茸茸的一团,书包掉在脚边,里面的书散乱一地。
一旁的同伴安慰着说:“他有什么稀奇啊?你不值得这样。”
伸手拉一把,却被吕小希狠狠地推开。
自讨没趣的同伴扔下了句“有病”就离开了。
而在吕小希为出师不利而痛哭流涕的时候,学校的另外一个角落里正上演着男生之间的一场战斗。
女生的视界里渐渐弥漫了潮湿的雾气,耳边的声响也仅仅是自己制造出来的呜呜声,对于从不远处的操场上传来的喧哗完全不以为意。
如果我们把画面切换一下,那么看到的将是——
张文铭朝着足球场上那几个男生走过去。
恶作剧的制造者们还在嘲笑着刚才杨云琅倒下去时的糗样。
附和者也没忘记恭维。
“我早看那贱人不爽了,老大你真是及时雨啊,帮我们出了一口恶气!”
“老大,你那脚法真准!”
“一脚就抽到了那孙子的脸上。”
“那孙子一声不吭就闪了,真他妈的像条狗!”
…
此时,张文铭已抱着篮球站在他们一伙人的面前。
“你们说谁是狗?”尽管他努力使自己看起来镇定自若,还是不能控制面部肌肉的抽搐。胸腔里那团火正熊熊燃烧,火舌高蹿。
那几个人抬眼正视张文铭,各自露出了古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