讶表情“你还有个哥哥?他现在在哪里啊?”
张文铭指了指头顶的天花板:“那里。”看着杨云琅疑惑的神情,又补充道“他死了。他去天上了。”
突然间,像是缺氧了一样,两个人都觉得胸口发紧,讲不出话。
黑暗里,两个人的眼睛都熠熠有光。
“对不起啊。”杨云琅说。
“跟你又没什么关系,你对不起个屁呀。”张文铭往上拉了拉被子,覆过头顶,闷声闷气地说了声“困了,睡觉啦。”
“嗯。”***
我和张文铭因为告假的原因没有参加一周之后的检阅仪式。张文铭蹲在观众席上问我:“杨云琅,你不觉得他们很可笑吗?”
“什么?”
“被操纵得像是一只只蚂蚁。”张文铭指着操场中央的那些穿着迷彩服的学生。
“也不是吧。”我拨拉着脚边的一根草“不然的话,哪来的检阅仪式呀。”
“检阅仪式就是狗屁。”
旁边的人用警惕的目光朝我们俩看过来,我认识那个人,是高二年组的体育老师,叫程跃。张文铭睥睨了对方一眼后,扁了扁嘴,不卑不亢地讲着,声音恰到好处地传到程跃的耳朵里。
“他也不是什么好鸟。”
“呃?”
“我有看见他跟女学生拥抱亲吻。”顿了下“已经带女学生上床了也是指不定的事。”
“谁呀?”
尽管问完这个问题之后我觉得自己有些八卦,并且注意到程跃的脸涨成了猪肝似的紫红色,但他却按兵不动,我想可能张文铭是所言属实,他才没法发作吧。但也不好意思当着人家的面再八卦下去,说不好张文铭下面又要冒出什么话来,一旦刺激到了程跃,我左右比对了一下,发现就算我们两个一起上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于是立刻转移了话题。
“今天天气真好呀!”
张文铭看了我一眼,忍不住挪了几步,离我远一点,就好像我是什么恶心人的东西一样。最让我受不了的是,那时候忽然咔嚓咔嚓接连打了一串响雷,再抬眼看天,黑色的云团密集地停滞在我们的头顶。
“你会巫术吧?”张文铭近乎鄙夷地对我说。
我觉得受到了伤害。
很严重的伤害。
跟头顶的乌云一样黑暗的是主席台前一个男老师的脸,他在队列中前后徘徊了几圈之后,终于忍不住抢过主席台上一位老师手里的扩音喇叭,大声嚷嚷起来。
“吕小希…”
一连串的人名,大约有七八个女生不知所终,因为她们的缺失,方队变成了多边形。而检阅仪式还有10分钟就要开始了,他暴躁愤怒也在常理。在他说的那一串人名中,我唯一认识的人是吕小希。
“吕小希…你女朋友…”我试探着问张文铭“…她哪儿去了?”
张文铭皱着眉毛看向我:“谁告诉你她是我女朋友?”
“吕小希呗。”任何时候看见我,她都虎视眈眈仿佛我就是她情敌似的。我掏出手机调出短消息给张文铭看,吕小希常常把短消息发到我这里来,譬如这一条:“杨云琅,我老公他现在哪里呀?”
张文铭用我难以理解的表情盯着我看。
操场上仍旧乱哄哄的一团。
张文铭嘟囔着把电话从口袋里拿出来然后找到了吕小希的号码拨过去。响了三五声,对方却无人接听,然后他皱着眉毛发了一条短消息。
“如果你不想让你们班老师疯掉,现在就回来参加检阅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