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零转看着那团转动着的球，从最开始的晶莹剔透，现在几乎已经快变成一团泥浆了。他叹了气，哭丧着脸，垮了。

动着，发“哗啦啦”的声。麒零看得目瞪呆的时候，银尘转一言不发地走森林里，过了一会儿又来，手上拿着一把看起来像是芦苇的黄褐草。他一挥手，这把草就裹那颗大球里“哗啦啦”跟着一起卷动了。

此刻，银尘的脸离麒零的鼻尖，只有几寸的距离。他长袍上的兜帽放下来靠着他的脸庞，冰雪般英俊的面容此刻有大分隐藏在树叶的影之下，波光粼粼的溪涧反而来的明晃晃的光斑照耀在他的宝石般透亮的瞳孔里，像是暗影里闪烁的星辰。

心怀鬼胎的两个人，彼此沉默相对着，假装各忙各的…

“…你有没有人啊你！我被一怪打得血淋淋的，又在雪泥浆里来去，我能净到哪儿去啊？”麒零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但还是没有忍住悄悄地抬起自己的胳膊闻了一下“邻居几个女孩都觉得我香着呢，她们说我砍柴的时候连汗都是香的！”

太升得更了，光线的角度变得更加垂直，亮度也比清晨时分来得剧烈，森林在饱满的日照下，终于脱去了那一层被夜里寒打的冰冷外衣，变得烘烘起来。

“【苍雪之牙】？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千万不要！”麒零浑一激灵，赶摆手“它的一只脚就比你坐着的这棵树的树都还要，几爪就像是纯钢的大刀似的！”

银尘把脸转过来望着他，两一眯，瞳孔瞬间缩成一条细线。

“这是千香柏，你们西南方的特产。港贩卖的来自你们福泽镇的香料里，就有这植香料，你不知么？”银尘抱起手，看着麒零的衣服在球里来去。

“因为你太臭了。”

“你是说【雪刺】么？”银尘问。

麒零当然完全不知，昨晚两人几乎是贴着死亡的边缘走过的。银尘自然也不想告诉他关于【诸神黄昏】的事情。因为就连银尘自己，都难以相信，它会现在这里，甚至到底是不是【诸神黄昏】，自己也不是很确定。

银尘看了看麒零的表情，心里大概也清楚他在想什么了。虽然仅仅只是两天的【王爵】和【使徒】关系，但是对于对方的想法和情绪，也多少是能捕捉到的。那彼此之间的灵犀，仿佛在渐渐地生成。不过同时银尘也顺便且意外地受到了一些其他的，这个年纪血气方刚的男孩脑海里的事情，他不由得红了脸，但又不好挑明，于是只能继续假装镇定地帮麒零整理着衣服。

“是啊，你看，这…都变成酱油了呢。”银尘开心地微笑着。

麒零一边用手系着腰带，一边看着自己面前一脸认真表情的银尘，他正在帮自己整理衣领，顺便把卡在脖里的发撩来。如果此刻麒零面前有一面镜的话，他就能发现，自己的脸有多红了。因为他此刻的脑海里，不断闪烁着昨天晚上残留在记忆里的画面。最后的记忆就是银尘的手伸了自己的，然后自己就昏迷了…这不是标准的那什么的戏码么？麒零满脸通红，心里充满羞愤。但又不敢问银尘，万一是自己的梦呢…那可就丢人丢大了…

“好了，你现在没事儿的话，就把【苍雪之牙】放来试试看吧。”银尘找了一矮矮的横着的树，坐在上面，非常悠闲，像在看戏似的。

真是个让人愉悦的初冬早晨。

穿好衣服的麒零，上下跃了几下，也许是好好睡了一觉，又吃了新鲜的果，他觉得自己里充满了力量，用不完似的。他当然没有忘记低在自己上闻一闻“确实很香…真想让村里那几个小姑娘闻一闻…”他低小声念叨着，表情一副“可惜了”的样。

“不知…你丢香料去吗？又不是菜。”

“你的魂兽叫【雪刺】啊？长什么样啊？”

“你丢把草去吗？”麒零挠挠发，不理解，

银尘轻轻地翻了个白，一脸不屑。（他翻白的动作幅度很小，所以看起来还是那副酷酷的样，麒零心里想，无时无刻不在注意自己的形象，累不累啊你！）看见银尘不理会自己，麒零歪着想要逃避这个话题，于是说：“银尘，你的魂兽是什么啊？我听他们说，【王爵】的魂兽都特别厉害，要么你放来看看？”

如果不是昨天晚上消除掉上所有魂力的话，一定早被【诸神黄昏】发现了。也许三个自己，都只是它嘴下的鱼而已。不过消除魂力之后的自己，就是一没有任何防御力的，在它充满魂力的啸叫声中，还能存活下来，也算是奇迹了。

他看着面前的麒零，正在将洗好的袍重新穿上少年的。刚刚还淋淋的衣服，被他随手一抖，就全“哗啦啦”结成了冰，然后再一抖，所有的冰块都碎成粉末，纷纷扬扬地掉了下来，手上只剩燥而芳香的衣服了。

“哎？”麒零抬起看看天空，四周一下黑了下来，是有乌云吗？但是就算是乌云也不能黑得这么彻底啊，伸手不见五指。麒零左右四顾，发现只剩下站在自己面前的银尘，他上的白长袍还在隐隐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