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先开口,各自心事沉沉。
“贤儿,有什么话想对爹说,但说无妨!”阴霾压上宁茂生的眉梢,他知道宁常贤肯定是想和他谈如何处理林羽梦的事,他心里的愤怒不比任何人都少,这时候,他比谁都想那女人死,可一想到年仅四岁的宁常晓,他的心又开始乱如麻!
所以,把一切交给宁常贤去处理,未偿不是一件解脱。
宁常贤唇一抿,压制了所有的情绪,眉眼淡淡开口“爹,林羽梦这样伤妹妹,儿子是不可能会放过她,如果爹不想宁家亲自动手,那很简单,就交给官府,持刀伤人和纵火烧灵堂这两样罪,看西凌的律法会怎么判。”
宁茂生苦笑没有反驳,莫说金怡兰的身份高贵,就算她是普通的世家女子,按着西凌的律法,这两项罪也足够林羽梦浸猪笼。
没了娘亲,他不知道宁常晓应怎样安置,那毕竟是个孩子,大人犯的错不应该由一个孩子来承受。
他一直没有让宁常晓入宁家的族谱除了考虑到金怡兰,还考虑到宁常安还小,本想待她长大一些,或是嫁人后,再让宁常晓以养女的身份回宁家。
看来,现在一切都不可能了,摊上那样的母亲,也只能算是宁常晓命薄!他想,也罢,或许那孩子与他无缘,就把洛州的那个绸庄给那孩子,至少她将来不会为生计而苦。
宁茂生刚想张口说话,宁常贤却冷然截口续道“林羽梦烧了娘亲的灵堂,让娘亲死了还得不到安宁。所以,宁常晓,有了这样的娘亲,这一辈子也不可能进宁家的族谱,即使是父亲想,有朝一日,儿子也会将她清除出去。如果父亲同意,儿子倒有一个折衷的主意。”
宁茂生右眉微微一动,单肘撑在黑檀扶手之上,掌心托着额头,弯了一下嘴,口唇之间有着明显的苦意“贤儿,有什么主意,说吧!”宁茂生淡淡地咳嗽一声,他感到身心疲倦。
“爹您还记得宁茂华么?”
宁茂生想了片刻,点点头“是同曾祖父的一个兄弟,怎么突然提起他?”宁茂生感到有些诧异,他对宁茂华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他是个穷秀才,考了十几年的科举都名落孙山,心高气傲不肯受宁家的接济,在街头摆张桌子靠帮人写书信为生。
宁常贤苍白容颜带了些血色,他一眨不眨地看着父亲,眼里焕发着笃定不移的坚决“他一生未娶妻生子,儿子想把宁常晓过给他做女儿,这样,宁常晓也算是宁家的子孙,父亲尽可以舍些银子接济,这一点儿子决不阻拦!”宁常贤知道,只有这样,宁常晓一生才没有可能入宁家的正房族谱“还有,宁家在洛州的一家绸庄一直是金怡兰的母亲在经营,儿子明日会派人去洛州,让当地的官府配合,收回产业,洛州的房子也是宁家名下的产业,金怡兰的母亲和她的儿子媳妇已没有资格住在里边,看在宁常晓的份上,儿子会允许她们到月底前搬!”让官府出面,省去了金怡兰母亲届时不甘心还回宁家绸缎庄而去官府闹的局面。
他并不怪父亲在外头安个外室,这是男子的通病,如果说为了林羽梦那个女人不值得,但换了另一个女人,只要不肯伏低做小,也是同林羽梦一样削尖的脑袋想进宁家!
但今日林羽梦敢做出这样的事,她就得负起他淘天的怒气,他不仅要让林羽梦以最羞辱的方式死去,还要让她在死前,清楚地知道,她这一举赔上她女儿宁常晓的一生,还有林羽梦的娘家也因她从此再过上巅沛流离的生活。
他要让那个女人死不眠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