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叶和大地的一切棱角的雪落下来时的确发出“沙沙”的声音。永泰感觉的虽然不像雨舒那么清晰,但也确有同感。
“可是,为什么一定是削苹果的声音呢?”
“差不多啊,削苹果的时候不也发出这种声音嘛…削了皮的苹果像雪一样白,有的真的白得耀眼。现在整个世界…都是白的吧?我突然有了这种想法,或许雪是…上天把圆圆的地球当做苹果来削的结果吧?把世上的一切都埋起来,一切都看起来那么美好。”
“说的这么深奥!”
“你这个人真是的!人家就是这么感觉的嘛。”
他们沿着路一直往前走,噗噗地踩在雪上。雨舒放开抱在胸前的双手,快步往前走了几步,张开双臂,问永泰说:
“怎么样?”
“什么?”
“我,是不是很像索尼娅?不,拉拉?”
“啊哈…”索尼娅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说《罪与罚》里的女主人公,拉拉是电影《日瓦格医生》里的女主人公,她们都是白雪覆盖辽阔大地的俄罗斯的女人,她们的形象与西伯利亚的雪有共同之处。
“雨舒你比她们强!”
“强?你这个人,表达起来一点儿情调都没有,这种下雪的天气该浪漫点儿啊!”“嗬,听听你的语气!真有情调啊!”“那,我们营造点儿情调怎么样?附近…没有人吧?”
“这里怎么会有人来呢,你又想接吻吗?”
“不是,下雪的日子里提到‘爱’,马上会想起《爱情故事》是不是?女主人公詹尼是麦克·格罗演的吧?男主人公…在剧中叫奥利弗,对了,是戴安·奥尼尔吧,反正,永泰,你演那个金发的英俊青年奥利弗,我演那个聪明美丽的女孩詹尼,是不是正好符合现在这个雪地舞台?”
“嗯?”
雨舒信步走着,踩进齐膝盖深的雪里,好像根本不在乎会不会摔跤,反正有雪垫在下面。
“看呀!你是不是不明白?那部电影里不是有这样的镜头吗,在下了很厚的雪的校园里,好像是哈佛大学的校园,在一个人都没有的操场和山坡上,他们打雪仗,互相追逐,张开双臂猛地向后躺下去,拥抱着在地上打滚,还接吻了,是不是?”
雨舒嘴里哼着电影《爱情故事》的主题曲,像张开翅膀一样张开双臂,在原地转起圈来,那曲子给人一种雪花飞舞的感觉,清凉而洁净。
“啧!你是说我们两个人现在就在这里演场戏吗?天都黑了。”
“又没有人,怎么啦?而且,天黑了更好,对我们这两个第一次演爱情戏的业余演员来说。”
“有片酬吗?”
“什么呀!哎呀,知道了,好吧好吧,给你我的嘴唇。”
“不喜欢,已经不希奇了。”
“警告你,最好趁我好言、好语、好商量的时候跟着做!来,准备…开始!”
雨舒下达了开始命令之后,哈哈笑着握起雪团朝永泰所在的方向扔了两三次,突然停了下来,因为对方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喂!你怎么不玩?是反抗吗?”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不玩!”
“快来,趁我和颜悦色的时候,嗯!我的耐性是有限度的,不要让我被迫使用暴力,知道吗?要是不想被埋在这里,你还是赶快准备打雪仗的雪球吧…哦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