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虽然不很明确,但总觉得什么时候自己会跟雨舒分手,各走各的路,因为两个人要走的路是截然不同的。但是,现在他不得不离开自己的路,这样,他就没有必要在骊州世宗天文台生活了,没必要白天睡觉,晚上像猫头鹰一样熬夜了,就可以跟着雨舒的步子两个人肩并肩地走在一起了。
他曾经想过跟雨舒一起生活,是不是为了实现他这种深藏在心底的想法,有什么力量闭着眼睛促使他走到今天这一步呢?
结果现在他跟他的爱在一起生活了。
难道他想让自己的生活全部依赖一个女人吗?不,绝对不是,他打算从明年开始去上盲人学校,已经提交了第一次入学申请了。在学校里可以学习算命,还可以学习一些辅助项目,比如按摩、指压和针灸。虽然那是一个没有光明的世界,但确实有人生活着,那个世界也在运行着。虽然还没有决定是在学校里寄宿还是住在雨舒家里走读,但永泰已经下定决心,把自己的一次生命中可以经历两个世界作为有意义的冒险来对待。他现在的目标是,在小而黑暗的那个世界里像从前一样开拓出自己的空间,实现生命的意义和价值。他知道自己能做好,因为,虽然困难,虽然辛苦,但如果只有一条路可以走,自己一定会在那条路上付出最大的努力。
“对了,英振和承焕说他们什么时候来?”
“七点。”
“那不是吃晚饭的时间吗?”
“是啊,要不要干完活马上叫他们走啊?”
学弟们跟永泰约好今天带着零部件来修理他的个人望远镜。三角架上的微调螺丝松了,支撑有问题,需要更换一下,另外也要把赤经轴和赤纬轴调准。
永泰的三台天文望远镜现在都装在雨舒公寓的阳台上,两个人晚上一有时间就看汉城夜空的星星。看了才知道,原来汉城的夜空也有相当多的星星。雨舒从永泰那里学会了望远镜的启动方法和复杂的操作方法,现在,找对自己所处的位置、方向和高度之后,如果赤经轴和赤纬轴调对了,镜筒的角度对准了,雨舒就能认出望远镜里出现的星星是星图上的那颗星星了,当然是在高级顾问永泰的帮助下。
最近雨舒迷上了看汉城的星星,永泰则给她讲了很多关于星星的故事,迷上了分享雨舒的快乐。
承焕和英振在他们家里待了两三个小时,把望远镜的零件换上,修理好了,吃了晚饭,还喝了咖啡,吃了水果。承焕在里屋跟永泰谈着杂七杂八的事的时候,英振走到雨舒身边,问:
“台长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准确的日子吗?9月4日,怎么了?”
“那还有很长时间啊,太好了!我还以为快到了呢。”
"怎么突然想起永泰的生日了?到底打什么鬼主意啊?”
“啊,上次天文台同仁聚会的时候,大家都说想在台长生日的晚上再聚一次,想让台长过一个有意义的生日。嗯…都是爱着台长的人,希望嫂子能批准,聚会准备的事就由我来办了。”
“好啊,就这么办吧!永泰也会很高兴的,虽然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准备。”
“我也一样啊,一旦想起什么好主意,我再跟您联系。”
承焕和英振走后,站在淋浴喷头下面的雨舒突然想起了这件事。
永泰已经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了。雨舒稍微冲了一下,穿着浴袍坐到化妆台前。她一边往脸上和手背上擦着护肤霜,拍打着,一边看着镜子里躺着的永泰扑哧笑了。
“看你的姿势好坦然啊!”“嗯?”
“又不是我的丈夫,怎么能那么坦然地往我的床上一躺,四仰八叉的?简直让我心惊肉跳。”
“听你这话,似乎是叫我明天就跟你结婚的意思。”
“要你结的话你结吗?”
“不结,直到我拿到针灸师资格证的时候为止。”
“需要多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