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绸缎娃娃

美姝吃了几口承宇煮的鱼粥，突然感到恶心，手捂着嘴干呕了几声，离开了饭桌。承宇就着紫菜、鱼和泡菜吃了一会儿，也悄悄把筷子放下了。

“吃不下去吗？”

美姝靠墙坐着点了点tou。

“这可不成啊…你今天一整天总共才吃了三四勺吧？我给你输一瓶营养ye怎么样？”

听承宇这么说，美姝抬tou盯着承宇的脸看了半天，扑哧笑了。

“你真的会输ye吗？”

“当然了，静岚前辈说我现在的水平已经可以去应聘男护士了，你就相信我吧！输吗？”

“不用了，还没那么严重呢。承宇你多吃点儿。”

“你这个样子，我哪里还吃得下！”

“那也要吃！为了我，你必须健健康康的，才能好好照顾我呀！也是为了我们的孩子。待会儿我觉得舒服点儿了，会再吃的，好不好？”

“…好吧。”

承宇吃着饭，味同嚼蜡，他感到有泪水要涌出来，ma上喝了一口水，对着妻子微笑了一下，就着水开始大口大口地把饭拨到嘴里，强咽下去。

“要不要替你打开电视？”

“不用了，听听fm电台的音乐吧。我还以为承宇你离开之后电台就要关门了呢，结果居然还能正常运转！”

美姝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讨厌看电视了，电视里那些连续剧、喜剧等的画面很招人烦，那些人都是为了一些实在没什么意义的小事、gen本不成其为问题的问题互相诋毁、争吵、哭笑和打闹，实在让她觉得恶心，完全是那些拥有充足生命的人们在无理取闹。

美姝之所以会这么想，全是因为境遇改变了的缘故，在没有失去健康之前，她也曾像别的人一样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里的节目呵呵笑。

当然在电台的节目里，那样的内容也不少，那些人为了微不足dao的事情吵吵闹闹，不知dao人活着的这个瞬间是多么重要，似乎竭尽全力要把人生变得轻松和轻浮。但收音机里常常会播放音乐，中止那些吵闹的人的噪音，所以还可以忍受。

美姝在承宇不注意的时候抓jin每一分每一秒观察他的脸和他的每一个动作。

啊呀，以前还不知dao，承宇原来主要是用左边的臼齿吃饭的呀，大概嚼十三次才吞下去…把饭和水一口吞下去的时候，鼻梁会慢慢动弹。

他的咽骨像枪的准星一样会上下移动，恐怕是因为脖子特别细chang的缘故吧。他确实瘦了很多，但即使xiongbu没有肌rou，肩膀看起来却很宽阔，真的。

背稍微有点儿驼。他端着饭碗出去的时候tunbu收jin，走的是八字步。瞧，他看我的时候白眼球显出来的更多，可能是因为nong1密的眉mao衬托的吧。他把碗筷放进水池的时候真的很轻柔，比我弄出来的声音小多了。

dai上橡胶手tao的声音；把洗涤灵倒在洗碗布上ca拭餐ju，用水冲洗，放进碗橱里的声音。抓起筷子和勺子的声音；搓完之后重新放到水龙tou下冲洗的声音…美姝坐在屋子里，光是听声音，就能正确地猜出他在zuo什么。承宇用洗脸盆接了水，把mao巾挂在脖子上，大声地喊美姝：

“洗脸吧！”

“啊呀，我简直连一个手指tou都不需要动，承宇你的服务真可谓无微不至！”

“脚我给你洗，你只要洗脸就行了，牙膏已经替你挤到牙刷上了。”

“哎呀呀，谢谢！”

“谢什么呀，就到你生孩子的时候为止。等你生完孩子，连汤也没有了，那时，你就得像我服侍你这样服侍我。”

真的那样的话…该多好呀！

“行啊。多chang时间？”

“这个嘛…还不得五十年吗？”

“到那时我们的孩子就chang大了，我为了服侍jiao生惯养的你恐怕要忙得团团转了。”

“那…减掉二十年吧，只需要你服侍我三十年，剩下的那些年我替你免费服务。”

“这么说我们就能白tou到老喽！”

“当然！自古以来不就说夫妇应该白tou偕老的嘛！这是充满智慧的祖先特意为我们而创造的话。”

承宇双手搓洗着美姝的脚，她的脚变小了，这件事令承宇很担忧，他嘴里反而罗罗嗦嗦的。

两个人盖着毯子躺下了。为了赶走shi气，开了一会儿火炉，nuannuan的气息烘着腰和背，很舒服的感觉。月光映在窗hu上，收音机里liu出轻音乐，好似温馨地伸出五指轻抚宁静一般。

美姝枕着承宇的胳膊躺着，望着挂着熄了日光灯的天花板说dao：

“真安静啊，是不是？”

“是啊，一点儿汽车的声音都没有。”

“…呀，我听到蟋蟀的叫声了。又不是shen秋，这些家伙可真勤奋。”

“我还听到宿舍墙后面山坡上那棵柿子树叶的声音呢，牛耳朵一样的柿子树叶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这zhong心情，我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呢。”

“我也是，从小在城市里chang大，所有这些声音都是第一次听到呢。你看那边透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