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黎摸到录音笔，下去，有气无力地说：“从早上九到晚上十，没有看到他。是早晚归，还是没门，鬼才知。”

“对不起！打扰了！”她嘟囔着从包里掏小化妆镜偷看后不远的庄宁，曾黎倒了一冷气，镜中的庄宁表情肃穆，仿佛一尊不会呼的蜡人。

曾黎摊在长椅上，看着湖面朦朦胧胧的光，觉那些光越来越远，越来越暗…

“庄宁？”老太太皱眉苦想。

“真是太谢谢您了！您知几单元吗？”曾黎大喜，范围终于缩小了。

偌大的静山陵园，只剩下庄宁一个人，他终于可以安安静静地和她说说话了。庄宁从来没想到陈婉这两个字会变得这么冰冷，二十多年，一个灵气十足的女孩又变成了一个名字，端端正正地刻在石碑上。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要把脚下的石板路站穿。

“陈婉？哦！”老太太凑过来小声说“你是不是说前两天煤气中毒的那个？”

天渐晚，鸭们纷纷上岸，排着队跩跩地朝它们的窝走去。

又是一路辗转，一个小时之后，带着末班车萧索的气息，曾黎懊丧地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屋。两包方便面下肚后，神便好了一些，接着又洗了个澡，顺便在胳膊和上涂上好几层。

庄宁就站在不远，白衬衫，黑。低着，柔的黑碎发垂着，看不清他的表情。

“那我可不知！只知死了人。”老太太摇摇。

“好像是那栋楼的。”老太太指了指不远的一栋小楼。

曾黎压低了的球帽，推了推鼻梁上宽大的茶蛤蟆镜，她放轻脚步若无其事地慢慢靠近庄宁，尽量不引起他的注意。

居委会还得协助治安工作。”

曾黎赶恭恭敬敬接过，生怕人家翻脸给没收了。

2。

公安局传来消息，陈婉基本被认定为意外亡，死亡鉴定很快就会送到亲属的手里。

完这些琐碎而又必须的事情，曾黎立刻在单人床上，躺在舒服的席梦思垫上，她觉自己如同散架了一般，浑上下无一不痛。

这未免太冷清了。

太即将升到天空正中，太下的墓地仿佛随时都会被烤化。曾黎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此刻，她离死亡是如此之近。

蓟城的天空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夜空中只剩下闪烁的星星，连月亮也不知藏到了哪里。算了，还是回家吧，估计今天是没戏了。曾黎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转向蓝海城小区的大门走去。

“是啊！”曾黎。

小区别致的路灯亮了，幽暗的灯光洒在湖面上，随着波摇曳不定。吃完饭遛弯的人多了起来，一天的暑气在慢慢散去，微风拂，湖面飘来阵阵荷香。

很快，中的酒迅速带走了曾黎肤表面的气，她拉开被把自己裹严，但依旧冷得要死，所幸被蚊叮过的地方不那么了。

“那您有没有听说什么？是意外吗？”曾黎小声问。

葬礼仪式结束，墓地的工作人员对庄宁了句节哀，便纷纷离开。

“我这不是为了采访吗？记者蹲都这样！”曾黎不好意思地说“大妈，您知庄宁吗？”

“哦，那我就在这里等好了。”曾黎笑着说。

“那您知陈婉吗？”曾黎又问。

“我还以为你是坏人呢！好人谁贼眉鼠地在外边转悠这么长时间？”老太太呵呵笑。

曾黎不忍心去打扰他悼念妻。她从包里掏数码相机，镜朝向后，估摸着角度，狂快门。她迅

曾黎抬腕看看，只见手表的时针已经指向十了，自己肚咕咕叫了起来。“要知我就多带几个面包了，要知，就不喂鱼了！”曾黎小声嘟囔了一句。

恍惚间，她好像听见一位母亲喊她的孩离面远，接着便是一片哗哗的声。

千恩万谢送走了居委会大妈，曾黎又下半瓶，看看表，时候不早了。曾黎打定主意今天等不到庄宁，就不回去了。

“好像是这个单元，要么就是那个单元…”很显然，老太太也搞不清楚，想了一会，老人家只好迷迷糊糊地说“他们不常下楼。”

消息铺天盖地，读者纷纷在网络上以各形式哀悼这位年轻的女作家。庄宁的粉丝们也表示了对庄宁的关心。这件事迅速成为各大搜索引擎度关键词。

和媒的疯狂暴动恰恰相反，陈婉的葬礼，显得十分冷清。庄宁没有通知任何人，他早已经关掉手提电话，掉了家里的电话线，也没有开过一次电脑。

“像你这么能吃苦的年轻人可真不多喽！”老太太背着手，冲曾黎笑着说“好，我要是看见他我跟他说一声。”

不能再靠近了，曾黎慢慢地蹲下，摸了摸她面前的墓碑，那是某个陌生人母亲的墓碑。曾黎突然想到自己的父母，他们埋在另外一个城市，墓碑没有前这块大。

一切都变得越来越模糊，曾黎挣扎着抬手打了自己一掌，慢慢起来伸了个懒腰。“这是在盯梢，不是来赏景，睡大觉的！”她警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