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察她的故意似的回答道:
“越不好的话越要多动,越要打打油转一转。看来你是相当讨厌运动的吧?不做运动的话,不到几年就会变成一团肉块似的老大婶了。”
感觉男人的视线正盯着自己围裙后的五花肉般的小肚子和圆滚滚的脸蛋儿后,三顺一直在不停地磨着牙齿:
“我,你现在没有看到我正拿着刀吗?惹火正拿着刀的人是没有什么好处的!”
三顺挥着切水果用的小刀吼叫起来。真贤觉得三顺看起来很可爱,忍不信噗哧一声笑了。三顺对真贤说自己从早晨开始想起了一些制作蛋糕的新方法以至于手痒痒的一大早就来了。只是偶尔有这样的日子,所以要么张开嘴第一个尝尝自己做的蛋糕,要么赶快从这个地方消失掉。真贤当然选择了后者。
那是一种很单调的Meringue,一种用白糖和鸡蛋清做成的奶油点心,和柔滑的果汁软糖相似。三顺还在白色的蛋糕上用烧红的小铁条做了一个菱形花,在菱形花中央插上了一层层用糖酒调理过的水果。虽然一大早不吃饭就吃蛋糕有点不习惯,但是真贤还是咬了满满一大嘴三顺做的蛋糕。
“怎么样?”
看着好像是刚交试卷的女生模样的三顺,真贤说道:
“又香甜又微苦。后劲很足,真是与众不同。看模样觉得和Topaz(在调和蛋白里抹上用糖酒调制的菠萝酱的蛋糕)差不多,但是味道完全不一样。有什么秘决吗?”
对于真贤的疑问,三顺脸上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做法不能公开。因为这可是做生意的资本。”
事实上她用干红酒(发苦味的红酒)代替糖酒放进了蛋糕里。尽管是又香甜又微苦,她还是想使蛋糕的味道更浓点儿。如果让小气的经理知道她把昂贵的红酒倾注在这蛋糕上的话,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是眉毛可能就会皱起来。“又香甜又微苦”真贤吃了三顺按照自己想的味道做的蛋糕后说出了那样的话,三顺感到很高兴。所以对于真贤提的下一个问题三顺已经能够温顺地回答了。
“那么取个什么名字呢?”
“爱情。叫I’a摸ur”
“爱情?”
好像相当的肉麻,三顺向摇着头满脸讽刺表情的真贤解释道:
“因为甜蜜、柔和,所以轻悠,但与此同时又稍苦,所以深奥。这蛋糕里蕴含着透过真爱能明白的所有东西。本来是要叫作爱情的悲伤的,但是因为它的主要味道还是香甜,在既有悲伤又有快乐的含义下,就随便叫做‘爱情’了。要叫它I’a摸ur,怎么?不满意吗?”
真贤目不转睛地盯着从一大清早就来到厨房围上围裙工作,把面粉、白砂糖和鸡蛋混在一起像耍妖术一样做成蛋糕并赋予其宏伟意义的三顺。
透过那妖怪男人戴着的眼镜,三顺看到他的眼神变得又柔和又细微,像是快要笑的样子。但是真贤没有笑出来,他还是与平常一样,以明朗的表情边摇头边说:
“没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越肉麻就越受欢迎”那是生意人真贤的想法,如果把蛋糕加以花头再出售的话,真贤预测将会在作为推荐点心的那天被顾客买走的。但是就在那天下午,一件推翻他预测的事情发生了。
黄昏时分,在热闹拥挤的西餐厅里,事情因一位看起来很文雅的中年妇女的登场而开始了。
“欢迎光临,顾客,请问是一位吗?”
穿一身优雅,洗练的套裙,一只手提着小皮包,另一只手提着矿泉水瓶的女人是独自一个人来的。睫毛膏抹得完美无缺的她以犀利的眼神察看着每一张西餐桌。她的眼神是窥视食物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