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好怪。”韩寒把手放下，说。

我觉得自己变得很乾淨，可以清楚看见内心，甚至跟灵魂对话。

“我也是耶！”韩寒用手指著自己的鼻，一句话。

我一气问了自己的灵魂三个问题。

这几天她看了很多，也验了很多，心境改变了不少。

韩寒的手，依然指著自己的鼻。

“不迴了多少次，你总是问相同的问题。”

我在窗外的天空看到一团东西，像是光，又像是影。

我和韩寒在日喀则找了家宾馆，吃过晚饭后便休息。

边，一位藏族小孩背著藏式六弦琴正自弹自唱：“那帕伊勒西拉，里沙依奇拉萨哈…”唱到后来，越弹越快、越唱越快，脚下也合节拍跺著舞步。

『那是因为你从来不给答案。』我说。

『你怎么也在这？』我往她走了几步。

而且株株大立，全金得发亮。

我彷彿听见灵魂的回答。

原以为只是光的反，但举目四望，并没有光扎什布寺。

这些年来，这个谜团始终存在心中。

“只要心够静，就听得见。”她笑了笑“你刚刚不也在听？”

“我长这么帅，她竟然都没看我一，也没跟我说半句话。”

“我已经听见西藏的声音了。”她说。

已经七了，四周呈现太刚下山时的景。

但此刻脑海中的影像清晰地显现，那个午后我坐在书桌前望着窗外。

『喔？』

“西藏人说：幸福是圆的东西，不容易背。”她说“所以任何可能带来幸福的东西，哪怕是一丁，都要更加珍惜，呵护于手中。”

“明天我要启程前往珠穆朗玛峰，祝福我吧。”沧月说。

“这…”韩寒张大了嘴，似乎很惊讶“竟然是金的。”

我记得从没在志愿卡上填上利系，所以当放榜结果是成大利时，我甚至打电话去询问是否电脑错？

“喂！偷生的蝼蚁！”

江南的柳树总在边，阿娜多姿，像羞的人；但原柳不同，虽然树枝依旧茂密且阿娜，树却总是立。

『为什么？』我问。

刚闭上试著睡，喇嘛们低沉的诵经声彷彿又响起。

沧月说那天从机场载我到拉萨后，便到走走，今天刚好来日喀则。

『你似乎顿悟了。』我说。

注视他的背影一会，看见他的左手边立了一排约三层楼的原柳。

而金的原柳在脑海里越来越大，最后整个画面充满金。

不知跟灵魂对话了多久，突然间，脑海里浮现一幅影像：20年前，我考完大学联考准备填志愿的那个午后。

『你执著了。』我笑了笑。

脑海中的影像被打散。我转过，竟然看见沧月在十步外。

“你执著了。”她又笑了笑。

但我仍然可以从四周的空气中，捕捉到呢喃的迴盪。

即使是寺庙的金，此时也已显得有些灰暗，不再金碧辉煌。

藏族小孩唱完后，笑了笑便离开。

“你执著了。”灵魂说。

耳畔隐约传来喇嘛们的诵经声，我仰注视金的柳，倾听诵经声。

“生命果然值得。”沧月笑着说：“我得好好写篇小说，宣扬蝼蚁尚且偷生的观念。”

『最好是这样。』我说。

心下突然雪亮。没错，我确实填了利系。

『如果心够静，那么听见的是自己？』我说，『还是西藏？』

或许这就是沧月所说的，西藏的声音。

『我已经忘了有原反应这件事了。』我也笑了笑。

但这排原柳却发著金光，像传说中的金佛光。

我躺在床上，想起过去20年来时常埋怨当初念了冷门的利，而不是门的电机、机械或资讯，以致常觉得鬱鬱不得志。

虽然已听不见喇嘛们在大殿里低沉的诵经声，

但现在心中法喜充满，这一世当个利工程师应该是有特殊意义的。

我看到我在志愿卡上划了成大利的代码，我甚至还看到代码。

“你走路变正常了。”沧月笑了笑“没得到原反应吧？”

“如果问题本不存在，又何必要有答案。”灵魂回答。

前的这排原柳，叶早已掉光，看似乾枯，却有一毅之气。

『你从哪里来？』、『你现在在哪里？』、『你要往哪里去？』

沧月没理会韩寒，跟我声再见后转便走。

『喔？』我问，『怎么怪法？』

我脑里响了声闷雷，莫非这就是“枯柳披金衣”？

『韩寒，你没近视。』我了睛、了镜，怕这是幻觉，『请你告诉我，这些原柳是金的吗？』

然后我好像突然领悟了什么东西，于是低下开始划志愿卡。

或许因为如此，这些年来的求学和工作并不是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