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回台北的家两趟,似乎在计画一些事。
"好。"
"值得你为我担心啊。"
"我知。"
"你好像很忧郁呢。"
"算了。"明菁放缓语气,轻轻拨开遮住额的发丝,勉
微笑:
"嗯。"
为了避免断炊的窘境,我找了三个家教,反正整天待在家也不是办法。
我们的对话常常是"天气愈来愈"、"楼下的树愈长愈漂亮"、"隔
五楼的夫妇愈吵愈凶"、"她的学生愈来愈
"之类的。
"都担心你六年多了,早就习惯了。"
"嗯。"一直呜咽的明菁,突然笑了一声,"你有令人担心的本质。"
"其实你应该早就知,又何必问呢?"
"我…值得吗?"
"我喜你。你知
吗?"
我不想让荃知我失业,只好先下手为
,告诉她我调到工地。
"你说什么?"明菁似乎生气了。她握住手中的面纸团,提
音量:
轻的履历表有如云烟,散在空中;重的履历表则石沉大海。
"单独活动?"我笑了起来。荃的形容,经常很特别。
柏森的话变少了,常常一个人关在房间里。
"我不知什么样的事情想起来会比较快乐。"
"我不知。因为你左边的眉
,很少单独活动。"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明菁用右脚跺了一下地面,然后说,"为什么你老是喜问为什么?"
日久了,明菁的笑容愈来愈淡,笑声愈来愈少。
而我因为一直没找到新的工作,也不敢主动提起。
但即使已经天亮,我仍然无法从明菁所说的话语中,清醒。
"值得什么?"明菁转看着我,
角还挂着泪珠。
"会吗?"
"会吗?"我抬看夜空,叹了一
气,"我真的是这样吗?"
"找工作的事,别心烦。慢慢来。"
而工地是没有电话的。
"嗯。"
"可是…为什么呢?"
"那么…"荃低下轻声说"想我时会快乐吗?"
"姑姑…"我言又止。
"嗯。你知就好。"明菁用鼻
了几
气。
只可惜我和柏森的履历表,不是太轻,就是太重。
明菁说完后,客厅拿起手提袋,跟我说了声晚安,就回去了。
"可能是我的缘故吧。即使你好好的,我也会担心你。"
她很想知我是否已经找到工作,却又不敢问。
你放心。我会努力再找工作,不会自暴自弃。"
然后靠在栏杆,看着夜空。可惜今晚既无星星,也没月亮。
只是,我总是瞒不了荃。
"那左边的眉呢?"
"说吧。"我也靠着栏杆,视线却往屋内。
"我该走了。这个篮球我带走,明天再还你。"
"嗯。可是你现在就在我边,我不用想你啊。"我笑着说。
"为什么?"
明菁睁大了睛,语气显得激动。
我一直待在台上,直到天亮。
明菁在这段期间,经常来找我。
"我真的…那么容易令人担心吗?"
"这哪有为什么,担心就担心,有什么好问的。"
"那以后就别问我为什么了。"
"嗯。你烦心时,右边的眉比较容易纠结。"
"对不起。"第一次看到明菁这么生气,我有无所适从。
接下来的一个月内,我和柏森又开始找新工作。
"嗯。可不可以多想快乐的事情呢?"
"过儿,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明菁叹了一气,这
气很长很长。
"我总是让你担心,真是不好意思。"
"我喜担心,我愿意担心,我习惯担心,我偏要担心,不可以吗?"
"你知吗?即使你在我
边,我还是会想着
"你今天的心情一定很难受,我不该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