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里屋

里屋，对于女人有着另外一个称呼，另外一个名字。它似乎是一dao与生惧来的伤口，不允许别人chu2摸，它埋伏在nong1郁的yin影里，光线昏黯如同子gong里边的颜色，让男人怦然心动。我们chang大的过程，就是使它逐渐接受“进入”的过程，直到寻求“进入”在这zhong寻求中，一个女孩儿变成妇人。

一天，我照例在早晨八点多钟来到伊秋家。出门前，由于我喝了稀粥和牛nai，到伊秋家里后，就要上厕所。

伊秋一边系着绷jin得几乎系不上的纽扣，沉甸甸的ru房就要掉到地上了，一边用一只光luo的脚朝旷旷dangdang的大房间最西角一指，说“喏，那里！”

我这才注意到，这间大房子西角chu1的墙bi上挂着一扇白布帘。但那只是一扇门帘。

我说“哪里？”

伊秋冲我一摆手“过来”

我跟着她走过去，她的胖胖呼呼的脚丫像两只feifei的大虫子，在cu糙但是干净的地面上吧哒吧哒移动。

她一只手把白布帘轻轻一挑，说“这里！平时，我一个人从不去公共厕所，就在这儿。”

我十分惊讶地发现，这间四四方方的大房子原来还有一只“袖子”伸出去，门帘后边是一个chang条形的空间，确确实实如同一只衣服袖子伸出去。我看到门帘后边有一个涂着蓝色油漆的三角形铁架子，上边支着一个脸盆。一gen弯弯曲曲的铁丝从ding角斜着拉到门帘的螺丝上，上边晾着内ku、ru罩、袜子和手绢之类的小东西，一只架着透明翅膀的大蚊子像一架缩小的飞机，稳稳当当地落在上边，它那园gungun的肚子非常饱满，仿佛刚刚xi满了伊秋的血。一只简易的ma桶像只板凳似的搁在正中，ma桶四周锈迹斑驳。

伊秋说“西大望给我安装的。虽然不是楼房里的那zhong能抽水的ma桶，但是可以用脸盆里的水冲，它下边的guandao是通的。”

“西大望？”我说“谁是西大望？”

伊秋笑了一下“我表哥。”她用手拢了拢tou发，好像嘴里提到的人ma上就要出现在她面前似的“其实，就是我的男朋友。”

我走进去，放下门帘。我觉得ma桶上shi淋淋的，不太干净，便翘着pigu半坐半蹲地悬坐在ma桶上。用完之后，我便把卫生纸丢进ma桶旁边的一个装废纸垃圾的大口袋里。起shen的时候，我忽然看见那只大口袋里的废纸中，有一团血淋淋的纸卷，非常夺目，泛着耀眼的红光，仿佛是一只han苞待放的花朵，埋伏在一堆白花花的废纸中。我心里怦怦luantiao了几下。

以前。我在公共厕所里，看到过年chang的妇女有那zhong东西，她们更换卫生纸的时候，非常大方，一点也不回避别人，好像大家都有这些事情，没什么需要遮掩的。而我总是不好意思地调开目光，不看人家。尽guan不看，但是余光依然可以看到，她们把一团红红的纸卷丢进mao坑里。我觉得格外神秘。但是，也没有更多地想什么，只觉得那是大人们的事。

这会儿，当我看到我的同伴伊秋也有了这个问题时，非常震惊，才开始意识到这件事将要与我有关，不免心里慌luan起来。

我从“卫生间”出来后，装zuo很平静的样子，什么也没说，就摊开作业本。

过了一会儿，伊秋说要上厕所，就往那只“袖子”走去。

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抬起tou朝门帘chu1望去。

从布帘卷曲的边角feng隙，我影影绰绰看到伊秋坐在ma桶上，手里momo挲挲弄着什么，我看到了远chu1她手里的一团红色。我的心又嘭嘭嘭地狂tiao起来。赶快低下tou，使自己平息下来。

我至今固执地认为，我的chang大成人，是伊秋“传染”给我的。因为，在我看到这件事的第二天清晨，我起床时，忽然就看到了我的褥单上有一小片红红的血迹，像一大朵火红的梅花，真实地开放在绽满花花绿绿假花的褥单上边。

这一年我十四岁。

伊秋从“袖子”里掀开门帘走出来的时候.我低tou写着字，十分用力，那字方方正正，着着实实，像一块块砖tou一样ying。

伊秋说“你这么瘦弱，却写这么ying朗的字，真是奇怪。”

我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妈妈说，看一个人的字，就如同看一个人的心。”

“心？”伊秋想了想，终于想不出字与心的关系，说“你妈妈是知识分子，知识分子总是很麻烦，什么事都要和‘心’联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