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和那几个旅客不马上送医院,那他们就有生命危险。听到了吗,温哥华?”
①飞机遇险时,通过无线电话所发出的求救信号,国际通用,与海上船只通险时所发出的SOS信号同。
话筒里马上响起了回音:“714,请说下去,都听见了。”
斯潘塞吸了一大口气。“现在报告一个有趣的情况。我叫斯潘塞,乔治·斯潘塞。我是这架飞机上的旅客,啊,不对,我原来是旅客,现在我是驾驶员。告诉你们,我总共大约有一千小时的飞行经验,不过飞的全是单引擎的战斗机,而且我已有十三年没驾过飞机了,因此你们得找一个人,通过这个无线电教我怎么驾驶这家伙。我们现在的高度是20,000,磁航向290,空速210节。整个情况就是这样。下一步怎么走,看你们的了,温哥华。完了。”
“714,我是温哥华,请稍等。”
斯潘塞擦了擦凝聚在他额头上的汗珠,向珍妮特咧嘴笑了笑。“这下肯定叫下面那鸽棚子里的人忙乱一阵子,不信跟你打赌好吗?”她摇摇头,全神贯注地听着耳机。不一会儿,空中重又传来了声音,还是象早先一样不紧不慢,冷冰冰的。
“714航班,我是温哥华,请跟机上的医生一起再看一看有没有任何可能使其中一个驾驶员苏醒过来,这很重要,再说一遍,这很重要。要他尽一切可能使他们中间一个苏醒过来,随便哪一个都行,那怕他不管别的有病旅客也行。完了。”
斯潘塞按下发话按钮。“温哥华,我是714航班。你的话我明白,不过恐怕不行。医生说,没有任何可能性能使两个驾驶员苏醒过来使这架飞机着陆。他说,他们病得很厉害,除非马上送医院教治,否则要送命。完了。”
对方稍顿了一下,继又说:“714,我是温哥华控制塔,你的话我们明白了,请再等一下。”
“我明白,温哥华,”斯潘塞说道。他关掉话筒,对珍妮特说道:“我们只得等了,他们在想办法。”
他两只手紧张地摆弄着位于他面前的操纵杆,操纵杆怎么动,他也怎么动,尽力想摸出它有多灵敏。他想起他过去也是很机灵的,他的飞行技术曾使他在飞行中队里很有点名气:有三回,他一是靠祈祷,二是靠高超的技巧飞回来的。在他回忆这个战时的口头禅时,他不禁暗自笑了起来。可不一会儿,等到他茫然地看了一眼这一大群怪异的、摇摆不定的指针,和对他来说极其陌生的开关以后,他一下子感到自己已完全为绝望所攫,背上阵阵冰凉。他以往的飞行与这一次有什么共同之处呢?这一次就象坐在一艘潜艇里,周围全是他一窍不通的仪器仪表,全是科幻小说里所说的玩意儿。只要动作稍一差错,甚或笨拙一下,现在这种平平稳稳的飞行就会一下子被破坏掉。如果情况真的如此,谁能说他会重新控制住这架飞机呢?可能性几乎等于零。这一回可不会令人欣慰地有飓风式飞机来护送他飞回去了。他开始诅咒起他的顶头上司,就是这个顶头上司临时通知他,硬催着他马上离开温尼伯到温哥华去,说什么要处理一件棘手的事情。提升当销售经理的前景和搬到花园山庄去居住的魅力现在看来似乎太渺小,太微不足道了,再也看不到玛丽,再也不能把心里话向她说完了。事情会弄到这步田地也真他妈的太那个了。至于鲍勃希和基特,人寿保险公司不会担保多久的,他本该为这两个可怜的孩子多预备一些的,世界上最好的孩子呀。
他身旁有人在动,使他中断了遐想:珍妮特正跪在椅子上,回头在看僵直地躺在地板上的机长和副机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