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姑娘！”斯莫盖把名单匆匆看了一下，看到洛在每个名字后面都写上了地址和电话号码，连同买去的车型和车价，不由得暗暗赞许。他动手在相当近的地址上作了记号。

这个前赛车手又摸着胡，沉思起来。

不用说，经销商的办法是，成一笔易后，总是慢帐。就这样，经销商从购买汽车的主顾那里拿到了货款，却拖上个把星期，才将售实情报告债权人：或则是银行，或则是信贷公司。在此期间，经销商就挪用了那笔钱。而且，日期一到，又有批汽车卖了去，再慢一手续，就又可以暂时挪用一下那笔钱了。这多少有象变戏法。

“呃，”那女人说“想来这是个好办法。下，看来没多少人肯那么关心了。”“我们可关心。”此刻斯莫盖起了雪茄；两只脚搁在办公桌上，椅朝后仰着。“我们这儿全人员，真的都非常关心。讲到这个问题，我倒有个建议。”

“我们两个分去打电话，”斯莫盖说。“我已经划了十四个名字先打。我打上七个；你打另外几个。明天早上，一早就要汽车送来。你总知话怎么讲。”

“我们虽不是绝对有把握，”斯莫盖告诉车主——一个亲自来接电话的男人——“可我们总认为你的新车或许有个缺。坦白说，我真不好意思打电话给你，但是我们要替顾客着想，我们可不愿意冒半风险。”

“一病也没有，太太。我只是亲自来检查一下，凡是我的主顾，我都是这样对待，保证皆大喜。我就是这样生意的。”

“好说，好说，太太。不怎么样，承你这样夸奖，我总是不胜激。”

“我们很喜。”那女人的语气有惊讶。“吗？有什么病吗？”

里接到过几笔货的销售报告，但决不是全详情，银行和信贷公司总是定期检查经销商行的存货，一查之下，短缺的情况就会漏底。

斯莫盖又打了个电话，结果相同。之后再打了两个电话，都吃了闭门羹——明天不便把汽车放来；他觉对方态度决，就不再求。打第五个电话时，他换了手法，没有什么特别原因，只是想换一下而已。

洛一走，斯莫盖·斯芬森就拨了名单上的第一个电话号码。一个好听的女声音来接了电话，他说明了自己的份。

斯莫盖·斯芬森轻声说：“洛，趁那些查帐的还没来，我们就得回几辆汽车放在手里。”

银行和信贷公司都知有这变戏法的事，但也合情合理，来个开闭，只要经销商不是公开“宕帐”就听凭他们暂时拖欠一下。不过，象斯莫盖目前这么大数目的宕帐，他们未必见得虎了事。

他们讲妥，第二天早上八钟送汽车到维修来。斯莫盖讲清楚，要派一个最好的机修工来这个活；汽车来得早，安排起来就容易些。那女人的丈夫，经常驱车到闹市区他的办公地方，这下要不搭人家的车，就要乘公共汽车了。

“我料想你会这么说的，斯芬森先生，老板，因此我了一张名单。”

“用不着不好意思，”那人说。“我倒兴你打电话来。了什么病？”

斯莫盖跟所有的汽车经销商一样，知经销商行偶尔宕个帐，是正常的，有时候也是必要的。诀窍就在于，不要得太过分，也不要被抓住。

帐房从办公桌那边把两张夹起来的纸片递过来。“这些都是过去两个星期里我们的顾客货单。”

“是，斯芬森先生，老板。”洛以前也过这事，现在她把斯莫盖作的符号过到她自己的一份复写名单上。她要到楼下她办公的小房间里去打电话。

“你确是个与众不同的汽车商人，”听电话的那个女人说。

之所以这个问题，原因就是汽车经销商买一辆新车，非得到现款不可，通常是向银行或者向信贷公司借钱。可是有时借款不足。经销商可能缺少现款，但又少不得现款——倘若前的销路大有希望，买更多的汽车就要付现款，开销也要付现款。

“哦？”“既然你们的汽车还是刚使，那么何不明天开到我们这儿来，让我们的维修彻底检查一下。这样嘛，我们就可以看看有没有什么病，其他有什么需要校正一下的，我们也可以校正校正。”

“你用不着说给我听；我知是怎么回事，”那人说。“我本人也是买卖的

“那就更有理由，好清楚是不是一切都呱呱的，”斯莫盖滔滔不绝说。“我们愿意为你们服务；真的愿意。而且不取分文。”

“我打电话来，”斯莫盖带着甜甜的推销员语调谈起来“只是想知一下，我们有幸卖给贵方的那辆新车，是不是还满意。”

“可我们汽车买了一个星期还不到…”

“我们认为可能有漏气，一氧化碳渗到乘坐室里。你也好，你那些乘客也好，都不会闻到，但是这个气味也许有危险。老实说，这个星期我们从厂里拿到的两辆汽车上都发现了这个病，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要把最近拿到的其他所有车都检查一遍。我尽不乐意承认，但是，看来也许是厂家的一个小小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