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雾，我到学校，我坐下，上课。

学生们哄哄地说起来，纷纷在书包里掏。我一气说了许多，竞有些冒汗，却畅快许多，好像了一闷气，学生们拿纸笔，开始写起来。不到一分钟，就有人大叫：“老师，咋个写呀？”我说：“就我说的写。”学生说：“写不来。”我说：“慢慢写，不着急。”学生说：“我想不起我怎么上学嘛。”我靠在门边，扫看着各姿势的学生，说：“会想起来的。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

碗，我拿了书包，我没有表，我走了多久，

我不觉笑起来，说：“好。”迈到前边，将纸放在桌上。学生们都扬起看我。我问：“还有谁写完了？”又有一个学生了过来，我见上面写：

么‘红旗飘扬，战鼓震天”你们见过几面红旗？你们谁听过打仗的鼓？分场那一只破鼓，哪里会震天？把这些都给我去掉，没用！清清楚楚地写一件事，比如，写上学，那你就写：早上几起来，些什么，怎么走到学校来，路上见到些什么——”学生们又有人叫起来：“以前的老师说那是账！”我说：“账就账，能把账写清楚就不错。别看你们上了九年，你们试试瞧。好，咱们现在就起来。大家拿纸笔来，写一篇账。就写——就写上学吧。”

教室里静了许久，隔有女老师在教课，声音尖尖地传过来，很是激昂，有板有。我忽然觉得，愈是简单的事，也许真的愈不容易，于是走动着，慢慢看学生们写。

王福忽然抬起来，我望望他，他又不好意思地低下，将手里的笔放下。我问：“王福，你写好了？”王福。我迈到后面，取过王福的纸，见学生们都抬起看王福，就说：“都写好了？”学生们又都急忙低下去写。我慢慢看那纸上，一字一句写：

王福很兴，白闪起来，抹一抹嘴。我一篇一篇念下去，大家笑个不停。终于又是下课，学生们一拥去，我也慢慢来。隔的女老师也来了，见到我，问：“你念些什么怪东西，笑了一节课？”我说：“笑笑好，省得将来耽误事。”

我洗脸，我去伙房打饭，我吃了饭，洗了

钟又敲了，学生们纷纷回到座位上，看着我。我拿起王福的作文，说：“王福写得好。第一，没有错字，清楚。第二，有内容。我念念。”念完了，学生们笑起来。我说：“不要笑。‘我’是多了。讲了一个‘我”人家明白了，就不必再有‘我’。事情还是写了一些，而且看到有雾，别的同学就谁也没有写到雾。大也明白，只是逗号太多，一逗到底。不过这是以后纠正的事。”我又拿了第二篇，念了，学生们又笑起来。我说：“可笑吧？念了八年书，写一件事情，写得像兔尾。不过这篇起码写了一个‘走’字。我明白，他不是跑来的，也不是飞来的，更不是叫人背来的，而是走来的。就这样，慢慢就会写得多而且清楚，总比抄些东西好。”

上学，走，到学校教室，我上学走。

我又说：“好。”学生们兴奋起来，互相看看，各自写下去。

我家没有表，我起来了，我穿起衣服，

学生们已渐渐齐，说起话来，有些闹。终于钟敲起来。我说了下课，学生们却并不去，拥到前边来问。我说：“去玩，上课再说。”学生们仍不散去，互相议论着。王福静静地坐在位上，时时看我一，睛里问着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