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一个夜间闯银行的贼，开她上的一重重的锁。看来学院真不缺买锁的钱。这世界上没有不开的锁，只是多了就很讨厌──转到她后面才能看到，那一串锁就像那龙式的风筝。把所有的锁都开之后，我就可以和她，在这个闷、肮脏的茶炉间里大一场。为此我摊开了工袋，她也转过去，蹲了下来，让我在她背上作。不幸的是，这串锁只开到了一半，楼梯上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她小声嚷：别开了！‘决把我再锁上！于是又开始了相反的过程，而且是手忙脚的。但是上锁总比开锁容易，把那个木衔放回她嘴里前，我和她烈地亲吻──她的嘴很苦，黄连树的味不问可知。等到那老虔婆走茶炉间时，她已经在板凳上坐下，我也转过去，面向着茶炊，作修理之状，如前所述，我早就知这茶炊要坏，而且知它会坏在哪里，所以带来了备件。但现在找不到了。怎么会呢？这么大的东西，这么地方！我满地爬着找它，忽然看到那双被铁链重重缠绕的脚在比划着一个手势：右脚的大脚趾指向自己。这下可糟了。那东西锁在她上了

到你上时，假如你害怕羞辱，就要毫无怨言地接受下来，否则就会有更大的羞辱。但这是真实发生了的事，不是故事。

在那片黑铁上，靠着茶炊有一板障，板障下面放了一个大板凳，有个姑娘坐在上面。她可没穿黄缎，几乎是全着的，双脚被铁索锁住。仔细一看，她不是自愿坐在这里的。在她后的板上有个铁环，又有一铁索住了她的脖，把她锁在了铁环上，还有一大拇指细的木，卡在她的嘴里，后面有铁箍勒住。至于双手，则被反锁在后。这个姑娘闭着睛缩成一团，在风里着汗，浑红彤彤的，好像在洗桑拿浴──这是全楼最的角落，因为气是上升的，又有填满了红炭的茶炊在烤着。她脸上没有化妆，发因酷而乾枯，看不是不是漂亮。但我以为她一定是漂亮的，因为她是这样的不同凡响。陪我来的老虔婆介绍说，学院里规矩森严。这个姑娘犯了门规，正在受罚。我顺嘴问：她吃豆予了吗？随着我的声音在板间响起，那个姑娘朝我睁开了睛，张开嘴，咬住木的两排整齐的牙齿，朝我了个鬼脸。与此同时，老虔婆也宣布了她的罪状：“破坏茶炊”这罪名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内。

在那个老虔婆的监视下，我解开了脚上着的白布袋，踏上那片黑铁，这两个袋，是要防止我这俗人污染了学院神圣的殿堂──顺便说说，我给考古室修东西时，脚上倒不用袋，只是要穿白大褂──把沉重的帆布工袋放在黑铁上。就在这时，那双被铁链锁在一起的脚对我打一个手势：左脚把右脚抱住，在趾之间透一足趾，上下摆动着。这是一条尾。我知这是讥笑我的袋，说它像个挂在尾下面的粪袋。这个帆布袋上满是污渍，不用她说我也知它像什么。对于这恶毒攻击，我也有反击的手段。我用左手比成一个，把右手的指放到嘴里去，这是比喻她像一样着衔。然后，我拿着一把扳手站了、起来，假装无意地看了她一，只见她正作个苦脸，假装在哭。这就是说，我的比方太过恶毒，她不喜了。但转之间她脸上又带上了笑，情脉脉地看着我。我不动声地转过去，开始修理茶炊。如前所述，我早就知锅炉会坏，坏在哪里，所以我把备件带了来。但我不急于把它修好，慢吞吞地工作着。那个老虔婆耐不住温，说：师傅您多辛苦，我去给你倒杯茶来，就离去了。假如我真的相信她会给我倒茶，那我就是个傻爪。此时，茶炉间里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

有一次，在我的故事里，我走上了一座塔去修理一茶炊。在这座塔的内，到是一片金黄：金丝捕木的护、楼梯扶手，还有到张挂的黄缎；表面上富丽堂皇，实际上俗不可耐。相比之下，我倒喜在塔上那片铁。它平铺在惺亮的茶炊下面，上堆满了黑炭。这金属灰溜溜的，没有光泽，但很。不漂亮，但也不俗气。

正午时节，那位白衣女人在我房间里，看我的稿，和我聊天，这使我到很幸福。一半以后，我们那位白边镜的领导就现在院里，不顾烈日当和院里的恶臭在徘徊着。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踱步的路线朝我门日靠近。等到两整，他乾脆就是在我门前跺着脚绕圈。有脑就能猜来，他是告诉我们，上班时间已到，应该开始工作。不用有脑你也能猜到，他就是我故事里的那个老虔婆。因为他的促，白衣女人只好从我这里走去，回到自己屋里。

我走上陡峭的楼梯，从喧嚣的声音中走过。这些琴、瑟、笙、，假如单独奏起来，没有人会说难听，但在一座塔里混成一团，就能把人吵。我又从令人恶心的香烟中走过，这些檀香、麝香、龙涎、冰片，单独闻起来都不难闻，混在一起就叫人恶心。这地方还有很多姑娘，单看起来个个漂亮，但都穿着的黄缎，描眉画目，糟糟地挤在了一起，就不再好看。在这座大塔的天井里，正绞着一黄、炽的旋风。我虽是从风边走过，但已到。

在我的故事里，离去的却是那个老虔婆。我上扑到她面前，迅速地松开铁箍，她就把那木吐了来，还连吐了两唾沫，说：苦死了。你猜那是什么木？黄连树。学院派整起人来可真有些本领…然后，我把这个浑发、发蓬松的姑娘抱在了怀里，一面亲吻她的脖，一面松掉她脖上的铁锁，让她可以站起来。然后，轻轻咬着她的耳朵，抚摸着她的房。这地方比平常柔。她说：天，缺，蔫掉了。我上拿木壶，给她喝了几，又往蔫掉的地方浇了一些。现在我看这姑娘已经不很年轻，嘴角有了皱纹，脖上的也松弛了。但只有这不很年轻的姑娘才会真正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