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没钱给车加油,没钱到上面开会的地步,水窖工程提留百分之五先应应急,到水库灌溉工程这一大项目批下来后,再多提点解决多年拖欠职工工资的问题。高一定觉得提百分之五只有六十多万太少,现在光县直机关的欠账就有上百万。高一定说,不说别人,我的司机秘书手里的发票就有上万,都是外出开会的住宿费和补助费,这部分钱都是他们拿了家里的钱垫付的,他们整天跟我叫喊,他们已经再拿不出一分钱了。这个问题不解决也不行。
钱由县长分管,滕柯文为了避免让人说县政府这边有钱,他说,县政府也一样,大家手里也是一大把发票,有的还是去年的。又说,高书记提出多提点,咱们就初步按一百万提留,但不要定死,如果别处能弄到钱,咱们还可以适当灵活减少点。
滕柯文的意见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
有人又提出水窖工程没乡政府配合不行,提出将钱分到乡里,由各乡组织实施。杨得玉立即提出反对意见。他说,根据以往的经验,钱分到乡里,很容易被乡政府截留,然后偷工减料,把大窖做成小窖,同时没有专业技术人员勘查选窖,弄不好就会弄成有的窖没水可集,有的窖被水冲毁。
滕柯文首先表态同意杨得玉的意见,高一定也认为不能将钱分到乡里,还是由水利局统一勘查设计选点,统一购买材料为好。这样由水利局负责勘查和掌握钱物的事又确定了下来。
散会后,杨得玉觉得结果要比他想的还好些。在这之前,他就多次给书记县长汇报,详细说明利害,提出如果由水利局负责,水利局就要有人权财权。这两权终于完全掌握在了水利局手里。虽然提留差不多达到百分之十,但这已经是最轻的了,以前有些投资,钱到了县里,很快就被挪用救了急,工程只好不了了之。
一千三百万的水窖工程款在财政局的账上。为防节外生枝把钱挪用,下午一上班,杨得玉就到财政局,软磨硬泡要白向林立即将钱划到水利局的账上。白向林吞吞吐吐坚持要分期分批按工程进度划拨。这不行,按经验,这种钱一到县里就是唐僧肉,谁见谁眼红,谁都想吃一口,即使谁都不吃,说不定哪天县里急需开支不得不用。钱用掉了,谁也没有办法。杨得玉坚决不答应。因为两人是哥们儿,杨得玉的力气又稍大些,使用武力拧住白向林的胳膊,把白向林压成低头认罪的姿势,说今天不一次拨清,就一直低头认罪。白向林也来了脾气,说你今天就是把我杀了,也不可能一次把这么多钱拨走。再闹下去只能是闹僵。杨得玉只好让步说,你看这样行不行,你们财政局有时也要零用一点钱,你一次给我拨清,我白送你五万,不要你打借条,只要你拿来能报销的发票就行。
白向林坚持要十万,杨得玉说,我的亲哥,你手拍良心想想行不行,这是扶贫重点工程,省扶贫办要来检查验收不说,就说咱们的良心,这是改变全县面貌造福子孙万代的大事,钱本来就不够,再流失下去,我们坏了良心不说,政府和老百姓也不会饶过我们。
白向林终于答应全部拨付。办好手续,杨得玉高兴得直想跳。钱到了咱的账上,那才叫真正的咱的钱,谁动一分,也得咱同意。见杨得玉高兴得满脸灿烂,白向林要他今晚请客。杨得玉说,正好,强子才当了助理,早就说要请客,让他先请,等工程的事安排顺当,我再请哥们儿好好吃喝玩乐一场。
给强子才打电话,强子才一口答应。杨得玉说,为了避免不良影响,咱们到郊县的五峰镇,我开一辆车,你出一辆车,咱们天黑后就出发。
除了党办主任古三和,强子才还叫了县办主任张勇。强子才说,我现在也算张主任管的人了,不巴结一下张主任也不好。
县长们都说归主任管,意思是说许多工作活动由主任安排,花费报销也由主任来签字。强子才说他也归主任管,可见他自己已经把他当成县级领导了。坐座位时,强子才也主动坐在了上席。古三和用玩笑的口气说,我是常委,县里开会排坐位时,我都排在副县长的前面,你怎么就把我挤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