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向林以为杨得玉真不知情，便说前几天市委那边就有消息传了，然后向杨得玉细说了一遍。白向林说的和朱志说的差不多，可见事情真的就是这么回事了。杨得玉觉得事情真是可怕：大家都认为他最有希望，推举时肯定会都压制他，这样的结果就会更糟，很可能比那些最没希望的人的得票还要少。杨得玉觉这回是彻底完了。这样一想，一冷气一下从脊梁骨冒，迅速扩散到全，几乎要发抖打颤，以至于白向林又说了些什么，他说了些什么，都没了一印象。

又有王奋山和人事局长打来电话，说的也是这档事情，言下之意也是让他关照一下投上一票。杨得玉这才明白，别人说他最有把握，事实是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最有把握，而且每个人都不低估自己，即使那些别人看去最没把握只沾边的，也都觉得自己也有可能，也不会主动放弃这一机会，也都会本能地拼命挣扎一番，就像溺者看到了漂浮的稻草，不能不能救命，凭本能也要抓上一把。

虽然杨得玉觉得和滕柯文关系不同一般，滕柯文也很喜很欣赏他，但遇事求人，总要

杨得玉决定晚上到滕柯文家里好好谈谈。

本打算今天要下乡去。库大坝工程已经上，但库区一个自然村的二百多人怎么办，到现在还没定下来。县里目前有两想法，一是分散迁移到各乡，另一是集中迁移到一，办一个大型良养场，养猪养养，一方面自己养，一方面为全县提供良和技术示范。滕柯文的意见倾向后一。前一虽然搬迁费用小，但土地包给了个人，各乡都拿不多余的土地，各乡都不愿意接收，搬迁也不愿意搬迁，安排起来难度很大。集中安排费用大，但能形成新的生产力，搬迁也兴。但养场办在哪里，县里有没有这样一片空地，而且还要有有草有公路。滕柯文把这个任务给了杨得玉，要杨得玉找这么一个合适的地方，然后提会议讨论。不少人提应该选在官沟。对全县的情况，杨得玉当然熟悉，自然想到了官沟。官沟不仅风景优有有草，而且在那里留下了他和乔的初夜。想起那片地方，他仍然止不住心动神摇，觉得那片草地是那样的丽，那样的宁静，那样的和谐。事实上官沟已经成为全县最的一个风景区，特别是那片草滩，更是人们忘情享受亲近大自然的一个好地方。在这样一个丽的地方建养场，不但破坏风景，而且所有的植被，也将无一幸免，用不了多久，就会是又一个石沟。但除了官沟，全县不会有第二个这样的地方，不但没有这样的地方，就连一片平坦的空地也难找到。杨得玉决定先到地势比较平坦的几个乡跑跑，和乡们商量一下，看他们能不能找个理想的地方，哪怕是合办或其他方式合作也行，尽量保住官沟，如果将来有了钱，将官沟开发开发，就能为县城的市民提供一个休闲玩乐的好场所。

除了也拉票，别的办法还真想不来。如果有办法，也只能在领导上想。那年选举省人大代表，在选举大会上，一定公开提醒大家，要一定把县里的主要领导选上，因为县领导最熟悉县里的情况，也最了解人民的意愿，也最能代表全县的利益，这样书记县长就以最票当选为省人大代表。如果也能说服滕书记，让他在推举会上指个范围或者提个倾向意见，效果肯定比拉票更好。

挂了电话，杨得玉觉大家都在彼此联络彼此拉票，手机的电波已经在空中形成了一张大网。他决定试试大家的手机，看是不是都成了线。打了三个局长的手机，有两个正在通话。然后打乡镇长的手机，打了六个乡，也有四个在通话。这个结果更让他心惊。如果这些通话的手机有一半是谈推举，那么也说明有一大批人在活动。

又有几个局长和乡镇一把手打来电话，说得都是这件事，杨得玉脆将手机关了。如锅上的蚂蚁在办公室走一阵，他觉得应该找找滕书记，向滕书记汇报一下这些情况，然后看能不能采取些什么措施，制止这拉票甚至贿选行为。

办公室的电话没人接。打通滕柯文的手机，滕柯文说他在乡下，晚上才能回来。

然后故意说，你是不是说候选人的事已经有消息了。

了办公室，杨得玉又心里发慌。人家都在忙选票，在这样的情况下，谁不准备，谁就等于自动放弃。犹豫再三，杨得玉还是决定下乡的事过后再说，现在好好谋划谋划，看有没有办法打开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