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己几个嘴巴。心里火气大,使得劲狠了一点,又没打准位置,有一巴掌扇在了鼻子上,竟然将鼻血打了出来。从不流鼻血的他,鼻血竟像拧不紧的水管,一串串往下淌。急忙掏出手绢塞住鼻孔,但血从嘴里流了出来。这不争气的东西!杨得玉恨不得再砸鼻子一拳。愤怒悔恨,几乎使他失去自控。他一下从鼻子里拔出手绢,心里发狠道,让你流吧,好好流吧,老子决不再管你,流死拉倒。
将头抵在桌沿上,任鼻血往地上流。说来说去,还是人家聪明。特别是白向林,这次肯定被推举了。他凭什么呀,学问、才能、领导水平、工作业绩,他什么都没有,就是有钱,就是利用财政的钱,谁巴结他,他给谁拨一点,有时不巴结他,也会主动给拨点,三千五千,积小善为大恩。而县长们更是糊涂,只问问财政还有多少钱,人家说有多少就是多少,根本不去查不去算,不少的钱就这样让白向林送了人做了人情。这种送既不算行贿,也不算受贿,合理合法,但和行贿受贿有一样的效果。杨得玉想,这回一定得提醒陈嫱,要她严把财政关,必要时,他也可以以县长助理的身份直接去查查账,看看究竟有多少钱。
鼻血不流了。看看表,都十二点半了。杨得玉起身洗洗擦擦,拖了疲惫的双腿下班回家。
妻子又做了清汤面片。妈妈的,就知道做这种叫花子饭!杨得玉本来端起了碗要吃,又狠狠地砸到桌子上,看都不看满桌的碎碗片和横流的汤水,转身回卧室躺了。
真是干得好不如干得巧,拼命干了又有什么用,还真不如回家睡老婆抱情人。他想,也罢,官场失意,咱就享受生活,干脆今天就提出离婚,然后热热闹闹大张旗鼓地和乔敏结婚。
这样坏的情绪和老婆谈离婚,肯定要吵架。老婆生来善良软弱,这样的女人只能用好话来哄,用柔情来劝,决不能打骂,也不能虐待,因为她从小受苦,什么样的苦她都不怕,虐待又能算得了什么。
嗓子都气疼了。气坏了身体只能是自己倒霉。杨得玉决定到乔敏那里轻松轻松,让她关怀关怀安慰安慰,看能不能减轻一点伤痛。
敲门,才想起乔敏中午在她妈那里吃饭。杨得玉有这门上的钥匙,但所有的钥匙都不见了。想想,肯定是忘在了县长助理办公室。也不知出来时锁没锁办公室的门。不管它,反正那栋楼有人守门,再说也没什么可丢的东西。杨得玉给乔敏打电话,说他就在新屋门口等着,让她快点过来一下。
在路上,乔敏就估计有什么事,不然他不会中午叫她来。看他的脸色,她吃一惊。她一直认为他是个坚强勇敢天塌下来都能顶住的男子汉,今天这样一副灰头呆脸,肯定是有什么大事。见他不说话,她有点紧张地问,出什么事了吗?
杨得玉知道自己脸色肯定很难看,谁都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他妈的,看来这件事对我的打击还真不小。这么点事就这个样子,哪里还有点男子汉气质,说出来也让人家耻笑。杨得玉摇摇头,装出一副平静自然,说,什么事都没有,就是有点累。
乔敏更看出他是装出来的没事。他是个乐观坚强的人,小事肯定不会让他变成这副模样。难道是经济上犯了事?乔敏感到一股凉气向全身扩散,变了声追问究竟出了什么事。杨得玉想说落选的事,但这点事就这个样子,他一下又说不出口。他强笑了说,身体有点不舒服,你陪我睡一会儿,我也有话想对你说。
装出来的笑比哭还让她揪心。难道是查出了大病?四十几岁,正是癌症的高发期。乔敏浑身都有点哆嗦。她不敢往下问。见他已上床躺了,便颤抖了机械地也爬上床,躺在他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