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说：“伙计。”

对方听了上回了一声：“司令。”接着从山崖树后冲来一帮人，就听有人喊：“尕司令咋样？救回来了没有？”随着喊声李大个领着伙计们现在我的前，一见到我便把我抱了往死里勒，勒得我几乎不上气来。

胡小个叹息了一声说：“二娘殁了，叫中央军枪打死了…”

见她又开始数叨我，我赶溜到队伍前去了。走了半夜远远看到了狗娃山，在星光的映衬下，狗娃山黑黝黝地卧在天地接之，活像一只大狗。见到它我的心里顿时涌上了难以言喻的亲切，心里一，睛也漉漉的，前一片模糊。正走着前传来了三声拍掌的声音，四也拍了三声掌，接着黑黝黝的树影后就有人轻声喝问：“令？”

就撤了，说是调到陕北防红党去了。”

歇息够了我们就连夜朝狗娃山赶。路上我突然想起来，就问：“你们咋知保安团哪一天杀我呢？”

我的心顿时成了被掏空的瓦罐，顿时成了稀的面条，脑袋顿时成了沸腾的油锅…我站立不住只好蹲到了地上，前一张张的脸变得飘忽不定恍恍惚惚，我真希望突然间醒来前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噩梦而已…叹息着告诉我：“这一回中央军来得凶猛，山上没有防备，伙计们伤亡惨重，一些后来的伙计们跑的跑了降的降了，你二娘个大肚，跑又跑不动，藏又没地方藏，怎么办？让我说死了也总比让人家捉去受活罪，你得住了…”

胡小个说得轻描淡写，我却明白，那场仗打得肯定非常艰苦，不然不会有那么多伙计损伤，他们也没必要从鞘沟撒。

“好了好了，这下就好了。”王葫芦在一旁着急挤不过来，只好叹一番。

说：“钱么，有钱能使鬼推磨，给保安团的师爷输了一百块大洋，啥都知了。那个惠参议人不错，不想害你，到省上跑了一趟，替你说情。李冬青跟钱团长一心要你的命呢，李冬青还专门跑到上面活动自己当了县长，又给省上报了你通红党的罪名，结果省上就批下来叫把你就地正法。正是这么一耽搁你才多活了半个月，不然不等我们准备好那个钱团长就把你杀了。”

大家亲了一阵，就开始上山了。从外表看，山上的寨墙、碉堡都还在，可是经过烟熏火燎都变成了黑，多亏寨墙碉堡都是石砌的，这才算没有被烧毁。了堡，才看到有几栋房叫中央军给烧了，那也没关系，重新盖起来就行了。我回来了却没有见到二娘，理说这个时候她应该现在我的面前。我问胡小个，二娘到哪里去了。胡小个瞟了一，没吱声，把脑袋扭到一旁脸板成了一块生铁。

我的心碎成了片片，可是，我还真得像说的那样住了，我不能哭，痛苦、仇恨、后悔…难言难诉的滋味活像炸药充在我的膛，我倒真希望这一腔炸药此时此刻炸了才好，让我从这无法挣脱的痛苦中彻底解脱。他们啥话不说默默地围绕在我的边，把我拉了起来：“起来，娃儿，男汉血不泪，啥委屈仇恨都要从枪上找回来，人是

我问：“你听谁说我叫保安团捉了？”

我告诉：“那个钱团长是红鼻的外甥，红鼻是他的舅舅，他要给他舅舅报仇呢。”

说：“那个人么，你认得的那个人。”我知她说的那个人就是陈铁匠，当这么多人面，她怕把陈铁匠的名字说来走风“他知你叫保安团捉了就跑到张家堡找我，又给我说中央军要剿狗娃山呢，我就急急忙忙回来了。我刚回来中央军就攻到狗娃山上来了，把他们应付走了我们才跑到城里想办法救你，却怎么也摸不透你关在哪里，直到人家要杀你了，才找着机会。真悬透了，早一动手容易叫人家发现，晚一你就成了尸首，真把人吓死了。”

我的心像一块扔到里的石飘飘悠悠地朝下沉，不祥的觉让我的发涩发，我追问：“到底咋了么？人呢？”

就又骂我：“你看你了些啥事情，从小我就给你说，人没尾难认，你就是记不住，把仇人当伙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