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越往前走就发现得越多知道得越清楚,我的发现无不让我触目惊心、心惊胆战、血直往上涌。我决定“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来”你怎样爱我我就怎样爱你,你是萨特我是你的波伏瓦,你是牛郎我就作织女。以前我可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在我们都没钱的日子里我甚至会从家拿方便面给T吃。那些日子,可能他都已经忘了。我想最好在这之前我们还能再去上海去玩一次,这样我就不亏了。
我的思想活动都没有告诉他。他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他不知道的事我总有一天会让他知道。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时想通了这一切。我觉得快乐多了。
他是我见过的最现实(不是理智)最奸诈的一个人,我是注定要和他玩到底!
平安夜快乐
我不知道他们意味着什么 从绝望的深渊流下的泪水 在心中高耸,在眼中聚集 凝视着快乐的秋野 想着所剩无几的日子
——阿尔弗莱德。洛德。坦尼森《公主》
办公室里的同事知道了我和T的关系都异常惊讶。他们说T看上去像个小孩一样,是个热情、开朗的年轻人,根本不像是有女朋友的样子。A小姐则是一副担心我的样子。而我,还没有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总是陷入到以前的日子里,虽然这样,但我想让他们放心。已经到十二月底了,我的心情非常复杂,并且有些难受。
一定有什么是我无法改变的,要么黑夜白天会交替得这么快,一定有什么是我无法做到的。我想总有什么是比自尊重要的,总有什么是比爱情重要的。是什么呢?…
平安夜的那天,我和T走在长安街上。
“我们组一支乐队吧。”T说。
“叫什么名字?”我说。
“不知道。”T说。
“叫电兔子乐队吧。”我说。
“电兔子,电兔兔,木兔子,木兔兔,我想好了,干脆叫‘木兔兔’吧。”T说。
我乐了,这个读音太有意思了,木兔兔乐队。我一遍遍地重复着“噢!木兔兔!”
“大家好,我们是木兔兔乐队。第一首歌,《木兔兔》。”T做出弹琴的姿势“好了,第二首歌,《兔兔》!”T又手舞足蹈了一阵“第三首歌,《兔》!”我们大声地忘乎所以地笑起来。
当我们来到电影院时电影已经开演大概二十分钟了,电影票有些贵,T犹豫了五分钟,我看着他不说话,心想如果他不付钱买票或者找出种种理由来搪塞那我们之间就算完了。
“没辙。”他说,然后掏钱买了两张票。我们兴奋地跑进电影放映厅,摸黑走到一个稍微靠前的位置坐着。我看到有人在吃爆米花,于是我也想吃爆米花了。在看电影时不吃点什么就显得很无聊。T是一个简单的人。他把任何事都看作1+1=2,在很久以前1+1是等于2,但现在不是了,没有事是那么单纯和绝对。我跟他说我想吃爆米花。他说中场时出去买。和他说话我总是很累,一句话说十遍。也许我们俩在思维的沟通上有些问题。谁知道呢?我不想埋怨。第一部已经演了一半的电影是国产片,权当去体会电影院气氛了。第二部是在2000年大出风头的惊悚片《神秘拼图》。整部影片给人一种阴森、沉郁的感觉,精心的布景(屠宰场与地下蒸气管、码头、火车轨道…)确实在从一开始就吸引了我,而丹泽尔·华盛顿与《古墓丽影》女主角安吉丽娜的出演也不能不说是大牌。只是我认为安吉丽娜的气质并不适合演一个侦探,她身上的流狼和艺术气质不足以演一个机智、冷静的侦探。再加上影片结尾处简直太令人失望了嘛,居然是个大团圆,凶手原来只是为了报当年的一箭之仇,弄得前面特别渲染的悬念气氛再想起来就很可笑。
散场以后我们都不知道该往哪儿去。凌晨五点,我们很困,但身上没有住店的钱。也不能往彼此家里带人,双方家长都是那种老式的传统的家长,根本不会允许自己的孩子在凌晨时明目张胆地带回一个年龄相仿的异性朋友。
“我冷。”我跟T说“怎么办呀?现在去哪?咱也不能站在这儿呀?”
“是啊,太苦了。要不去我们家吧。我跟我妈说‘这是我同事,今天早上还得一块去上班呢’让你先睡我们家沙发上,怎么样?”
“…好吧。”
我们在寒风中等待早班车,然后去了T家。T和他妈挤着睡他屋里的大床,我委委屈屈地睡在他们家客厅里的沙发上。在这之前还被迫清理了沙发上残留的报纸之物。T扔给我一条脏拉巴叽的花棉被,我看都不看,拿了便睡。后来朦朦胧胧之间好像看到有人站在我面前,我装作已经睡着了的样子,也确实困得睁不开眼,想来应该是他妈吧!早晨八点多T叫醒我,T的母亲给了他二十块钱,叫他到小吃店里喝豆腐脑儿炒肝去。
我们匆忙赶到单位,打上卡,倒水喝,然后趁还没怎么来人趴桌子上补眠。
T在我的日记本上写了两句话:
“我想我的二十岁就这样过去了,
可似乎昨天还在怀念逝去的十九岁。”
而我有许多需要的东西:
1、一个大的铅笔盒。
2、一个大的化妆包。
3、一个折叠的带镜子的尺子(SOGO有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