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厉害,堪称“垃圾之王”的,则莫过于正站在房间中央那个像喷火龙一样狂喷怒火和杀人毒汁的家伙了。
“你来干什么?终于想起要关心一下为你受伤的家伙了?谢谢你的关心,我很好。真的,”费烈冷冷笑了起来“除了右手残废了以外,除了永远再也画不了画了以外,我一切都OK,简直好到不能再好了。”
康宛泠拉开厚厚的窗帘,打开所有的玻璃窗,让外面的阳光和微风赶走屋内沉闷混浊的空气。
“我老爸没告诉你我的眼睛不能见光吗?!”费烈开始咆哮起来“你已经害我不能用手了,你还想害我变成瞎子吗?!”
她不去理他。下一步,她从某个角落里翻出勉强还能被称之为“扫帚”的东西,开始清理地上的垃圾。
费烈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
“滚!你听不懂人话吗?还是你变成聋子了?”他扯开喉咙在她耳边怒吼“滚——!滚出我的房间,滚出我家!我不要你在我面前出现,我根本就不要看见你!”
虽然耳膜被震到嗡嗡作响,但她还是麻利地清扫完了地面。接着,把奋斗目标转移到了巨大的工作桌上。桌子上除了油画颜料之外,还杯盘狼籍地放了无数碗碟和玻璃杯。其中有一只杯子打碎了,大大小小的碎片散落在桌上。
她刚伸手拿起一片较大的碎片,喷火龙就挡到了她的面前。
“把你的手从我的桌子上拿开。这张桌子我只允许一个女人碰,那就是黎娜。听清楚了没有?黎娜!”
她握紧碎片,试着绕开他。他再度挡住了她。
“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自己能够跟黎娜相提并论吗?我说不想见她,不是因为我不爱她,而是我觉得现在的我已经配不上她了。至于你…”他的声音由怒吼改为嘲讽“不要自作多情地以为你对我有任何意义。老爸一定是脑子被枪打了才会把你找过来,我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以为我既然愿意为你打架,就一定是对你有意思了。哈!”费烈一声冷笑“我看到一条母狗被别的狗欺负也会上去帮它一下,照老爸的逻辑,难道我这样做也是因为对母狗有意思?!”
虽然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他的话终于还是穿透防线,深深刺入她的心中。
或许是因为心痛得太厉害了,所以,直到血顺着指尖滴到了桌面上,她这才发现手中的玻璃碎片不知什么时候在掌心割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流血了?”费烈挑高了一边的眉毛“不会吧,跟我来苦肉计?”他伸出自己的右手“我们来比一下,看谁的伤口深好不好?”
紧紧咬住嘴唇,她不让自己开口,更不许自己流泪。
默默地抽出几张纸巾,尽量止住手上的血。接着,她就当他不存在一般继续工作:清除玻璃碎片,清理工作桌,擦去桌上和地上的灰尘与污渍,把所有的画和纸笔颜料归整齐,把倒了的画架扶正,把房间里的垃圾清走,喷上杀虫剂和芳香剂,最后…她找出一块大大的羊毛披肩,小心翼翼地盖在终于骂人骂累了,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的费烈身上。
记忆中的费烈是个永远干净清爽永远傲然挺拔的家伙。即使每天绘画,也从来都没有见过他衣服上染上一滴油画颜料;即使熬了一个通宵,第二天,他也依然还是会神采奕奕地出现在大家面前。
可是现在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