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咱俩谁占便宜！"夏雨果说，"师傅，停下车。"

就在僧人俯下的时候，何小兵觉得前一晃，他把视线往远延伸了一儿，看到一个女孩静静地伫立着，注视着磕长的僧人，是夏雨果。

何小兵在人群中穿梭，迎面走来一张张转寺的人虔诚的脸，看得，他们的内心一定不是空虚的，而是有信仰的，脸上都带着一毅。

僧人旁若无人，一心礼拜，往前走三步，然后转九十度，面向大昭寺，全伏地，叩首，然后起，转回九十度，嘴里叨念着经文，又往前走三步，再转九十度，冲着大昭寺俯下。何小兵觉得这些动作散发着一无不摧的力量，这力量，让世俗的一切变得不再重要。

两人都没有惊诧，似乎目光相遇的这一瞬间，是顺理成章的。

以前何小兵对一切都持怀疑态度，觉得只有经过自己思考并认同的事情才值得去相信，这样必然会每时每刻都对外界保持警惕，无法让自己放松，得不到快乐。而现在，何小兵觉得，相信一些东西，或者有儿信仰，是幸福的，比如这些藏民和信徒，虽然生活艰苦，但是从他们上看不到愁苦，从信仰中获得的快乐，盖过了生活中的苦。

"占了便宜还卖乖哈！"何小兵说。

来的时候，何小兵和夏雨果在车上一前一后，回去的时候，两人就坐到了一起。两次经过海五千两百米的山，一路上的平均海都在四千五百米以上，小夫妻里的媳妇又原反应又车，疼，呕吐，坐到前排，何小兵理所应当地坐到后排夏雨果的旁边。

何小兵一个人落寞地回到客栈，了屋倒在床上，睛一闭，睡着了。

"不用，你要是转我就不下车了。"夏雨果说。

寺走着，何小兵不信佛，逆时针绕着大昭寺转，他希望通过这样走，能让时间回到从前，夏雨果还在他边。

一个年轻的喇嘛正在磕长，人群给他避让开空间，以便他的动作能充分舒展开。何小兵停住，看着这个年轻的僧人，系着围裙，手上着木板，像一样伏在地上，脑袋碰地面，绝不蜻蜓，脑门儿上沾了一片灰土，灰土的正中间是一个凸起的趼，像长了一个天。

"我在这边转转再回客栈。"夏雨果说。

"我说怎么直噩梦，原来是靠你靠的！"夏雨果睛看了看窗外说。

可惜路途太短暂，三个多小时后，回到拉萨市区，夏雨果醒了，从何小兵的肩上挪开。

"再睡会儿吧！"何小兵说。

"我陪你转吧？"何小兵说，"正好我也想转转。"

早上起得早，也玩儿累了，夏雨果坐着坐着睡着了，不由自主地靠在何小兵的肩上，何小兵闻到熟悉的洗发味儿。

僧人起，挡住了何小兵的视线，往前走了三步后，僧人再次俯下，夏雨果又现在何小兵面前。这时，夏雨果也抬起，跟何小兵的视线相遇了。

"还没到你住的地方呢！"司机说。

"师傅，慢儿开，别太颠了。"何小兵招呼司机。

司机从后视镜看到夏雨果靠着何小兵睡着了，心领神会地冲何小兵笑了笑。

在迎面走来的人群中，夏雨果的那张脸异常鲜明地现在何小兵前。

夏雨果提前下了车，何小兵让她有事儿给他打电话，夏雨果说不会有事儿的。

不知睡了多久，恍惚听见院里有人说话，在问有没有之类的事儿，然后是拖拉着行李箱、开锁的声音，何

何小兵看着夏雨果，两年没见，看似她没有变样，但她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说不到底是什么地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