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问的是手机。”

“我要是打呢？”

宁长安才不错，车轱辘话说得都好听。他说这几天他一直在犹豫，是不是该打这个电话，打了怕别人烦，不打自己又烦，最后决定打，已经过得这么不容易了，宁可烦别人也不能烦自己。说得王琦瑶忍不住乐了。接着他又说，从现在开始他已经为下一个电话焦虑了：打，怕别人更烦，因为是第二次了；不打，自己显然更烦，也是因为第二次了。事情总是会越发麻烦。所以他问王琦瑶：

睡到一块儿是下一次的事。不能让人家觉得拿一件大衣就端不住了。下一次他们从格格府来，王琦瑶的情绪不太好。格格府是家时髦的馆，服务小穿着清服，袅袅娜娜地伺候你，了钱坐到这里，你就是格格。这勾起了王琦瑶了无绪的寻梦，她可是真格格啊。宁长安锐地察觉到了，磨泡知了原委，立拍脯许诺：“哥哥我这一行，三教九都有情，从现在起哥哥我上心了。今儿咱俩吃的是二人小宴，哪天一准叫你吃上格格府的团圆宴！”然后心疼地把王琦瑶抱怀里，再没撒手，一直抱到了酒店里。在床上忙活时，宁长安说：“瑶瑶，你何止是格格啊，你是皇后，是皇太后，你是我的心肝宝贝老佛爷。”

鲸肚黑暗餐厅王琦瑶一次去。竟然有人想个黑灯瞎火的地方给人吃饭，这歪歪有儿意思。一去王琦瑶就明白了，什么人会最喜到这里来吃饭，心里也有了准备，所以饭吃到一半，宁长安的手伸到她上时，她没有大惊小怪，更没有大呼小叫。她知，迟早的事。宁长安的脸在黑暗里只是个模糊的廓，侧影好看，很男人。王琦瑶把睛闭上，看见了他明亮的右手慢慢伸了自己的衣服里，她的连着抖了几下。这个餐厅真是安静。

“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心情好一儿？”

“我猜，后天晚上你心情一定很不错。”

宁长安笑了，王琦瑶矜持了半天还是被绕去了。宁长安说：“就这么定了。”

第二天早上王琦瑶醒来，歪看见边躺着一个睡相痴傻的男人，嘴张大，皱着眉好像梦里正在跟人打架，王琦瑶心里半是悲哀半

“一谈钱人就远，就不能让我靠你近儿？当礼了。今天是什么节？哦，周六，周末也算节假日嘛，就当周末礼了，不嫌弃就行。”

来说，顺便跟女人勾搭一下完全是习惯动作，转自己都忘了。宁长安说：“给个地儿，去接你。”

在车上，王琦瑶说：“回去我还你钱。”

“你说我下次打还是不打？”

“标牌拿掉。就它了。”

两天后，他们去厉家菜馆吃廷私房菜。又隔一天，去了全聚德。然后宁长安突然没了消息。王琦瑶以为他没耐心了。在全聚德，他给王琦瑶夹烤鸭时顺势抓住了她的手，被她推开了，王琦瑶说：“请你尊重我。”她也就是样，人家只是碰碰她手，又不是上来就扒，犯不着。但她的脸得厉害。剩下的半顿饭时间，宁长安的话明显少了，一副自责和刻反省的样。足足过了十天，才来了电话：“我已经在鲸肚的黑暗餐厅定了位，请务必赏光。”那天下午他五就到了王琦瑶楼下，天有儿冷，王琦瑶坐车里时打了个哆嗦。宁长安立刻打开气。去鲸肚的路上，车绕了一个弯，先在一家商场门前停了下来。宁长安说，你该添件大衣了。

“你应该继续问你的手机。”

第一顿饭一定要隆重，这是宁长安的观，所以要去万龙洲吃海鲜。王琦瑶对海鲜其实不冒，吃完了肤过，不过她没吭声。海鲜可以不吃，但不能不，这是价问题。所以宁长安了澳洲龙虾，王琦瑶也没有吭声。那只张牙舞爪的大龙虾摆在面前三个小时，她一下都没碰，饭局结束时，她对宁长安说：“嗯，这只龙虾很漂亮。”

售货员说，那件大衣简直就是为王琦瑶量定的，边边角角都妥帖。六千六，绝对价廉，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王琦瑶知这行情，这样的大衣她算捡着了，但价钱还是让她了凉气，要脱下来。宁长安手一挥，制止她，对售货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