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会计终于没问及那瓶昭陵大曲。他往墙上的石英钟望了一，发现时间不早了，就起离开了局长家。

又说“你拿不拿钱？不拿就拉倒。”

不到五分钟，唐桂娥就重新现在巷，而且几步到了方会计面前。她一只手藏在后，一只手摊开了，伸向方会计。

方会计只得摸索着要去拿钱。

转而方会计又想，也有可能专案组到局长家里登记财产前，局长就理了，如果是这样，自己这不是杞人忧天吗？而且人家帮自己的是大忙，自己送的是小礼，却还要放在嘴上说来，好意思吗？

方会计说：“恭喜你！到时去喝你的酒。”

他没有听主人提及自己送的那瓶昭陵大曲，不知专案组的人拿它文章没有。方会计几次想问，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想，那瓶昭陵大曲很有可能已落专案组手里，为局长帮了倒忙，只不过局长怕方会计难为情，不愿说来。

方会计不明白唐桂娥要耍什么样，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唐桂娥却把方会计的手挡了回去，说：“跟你开个玩笑，谁要你的臭钱！”

方会计低着，脑壳里一直晃着那瓶昭陵大曲，猛然听见有人喊他，就停住脚步，了昏的老。见是唐桂娥，便走了过去。唐桂娥这天穿得净、整齐，没有半儿拾破烂人的痕迹。

唐桂娥的眸里闪着绚丽的光彩，脸上有几丝得意，说：“女儿考上中专了，刚到教委取录取通知回来。”（那时的中专国家包分，唐桂娥才得意起来。）

方会计尴尬地说：“今天你穿得这么好，我都认不来了。”

唐桂娥脸上更加灿烂了。

也许是方会计提到了酒，她“哎”了一声，说：“我家离这儿不远，你等一会儿，我回去给你拿一样东西。”

直到一个静悄悄的傍晚，方会计在巷碰上唐桂娥。是唐桂娥先发现的方会计。她站在一面宣传栏下，连喊了两声方会计。

方会计的睛顿时睁大了，他有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唐桂娥说：“拿钱来。”

唐桂娥说：“我们可是有约在先，莫非你忘了？”

是那瓶方会计耿耿于怀的昭陵大曲，那瓶只有方会计三年前戒酒的时候才产这包装的廉价的老牌昭陵大曲。

方会计摆了摆脑壳，心里说，真是人逢喜事神，你看唐桂娥的步都像安了弹簧似的。

说着，唐桂娥就把藏在后的那只手拿了来。

只是从此以后，方会计的心就悬在了那里。

方会计撇下唐桂娥，把昭陵大曲往腋下一掖，像刚偷了东西的小偷一样，朝四周瞟了瞟，弓着背匆匆朝家中赶去。

方会计说：“拿什么钱？”

也不容分说，唐桂娥扭着腰肢，影一斜，即刻消失在宣传栏一旁的巷。

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