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崖说：“冯主席也太谦虚了。那么好的佛联，别说世间少有，至少在咱们楚南是不可多得的佳构。也难得李总虔心向佛，资赞助这次征联活动不说，又因喜佛联，主动钱提供笔费。他兴为佛教事业力，我们不好拂他意，当然得遵照执行。”

没明白李总的真实意图，冯国富就拿不理那笔笔费的妥善办法，心里总是悬着

“你有这样的阶级觉悟吗？都像你觉悟这么，纪检监察门的岂不只有下岗回家了？”陈静如望着冯国富说“另外回不回得掉，也不是你说了算。加上李总的借，是给你笔费，属于合法收。”

冯国富摇摇，自嘲：“我一个二线人员，办得了什么事呢？”陈静如说：“那也不见得，你虽然现在是政协副主席，但在组织呆的时间长，余威还在嘛。”冯国富说：“什么余威！有位市委领导，儿在省城一所大学读书，人还没毕业，好多单位就跑到学校去调他的档案，争抢着要要自己单位，好像领导儿是个海归博士似的。谁知领导儿临毕业时，市委人事调整，领导突然了巡视员，调过他档案的单位再也不肯认帐，领导儿至今还在家里待业哩。去势的虎是没余威可言的，没有余孽就算是积了大德了。”

冯国富笑起来，说：“这纯粹是在丑化无产阶级，哪有得了银不兴得的？”陈静如说：“我看你就是那位无产阶级。”冯国富说：“我知你是冲我来的。看来我只有傻一，将银扔回给隔富人家了。”

冯国富有些气，只好说声再见，挂了电话。

冯国富只好顺着朱崖的气，赞扬几句李总的儒商风范。然后试探：“李总是生意人，走的是市场。可惜我在政协任闲职，手中无权，也不知李总有没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朱崖说：“冯主席堂堂四大家班领导，还说手中无权，那什么才算是权？我想李总的生意虽然靠的是市场，有求于冯主席的地方肯定会很多的。”

听这气，李总还真有可能在朱崖那里留了什么话。冯国富问一句：“告诉我，他有什么有求于我的？”朱崖却笑：“这是我瞎猜，李总有什么有求于领导的，他没跟我说过，我也就不得而知了。”

冯国富的神经就这么被李总的那一万元钱牵着，心猿意，罢而不能。过去他的想象力可从没这么丰富过，不然他早扔下上的帽，写科幻小说赚银去了。都说现在男人更年期反应比女人还厉害，冯国富怀疑自己是不是内分失调，才变得如此反常。

既然是笔费，银副长也作了佛联，他肯定也有一份，陈静如提醒冯国富，要他打听一下银副长拿了多少。冯国富说：“我自己这包银都不知如何置，打听别人什么？何况就是打听，也打听不实情来的。”

住的只可能是敬的领导，可这组织程序一走，局长就是不争气了事，那也是组织考察不慎，至于领导本人，当初又没签过字画过押，仅仅发了句话，空无凭，怎好将责任兜到他上去？所以千里有失足的时候，却从没有人见伯乐也有过什么闪失。

冯国富说：“是呀，如今的人真聪明，给你送钱，找的借充分得让你无法回绝。”

话虽如此说，这天冯国富还是在办公桌里找到朱崖的号码，给他打了个电话。冯国富当然不会直奔主题，而是转着弯：“国富不才，写了两行没平的佛联，本来是给你凑趣的，却被你挂到佛堂上，还给了一笔那么丰厚的笔费，我真是受之有愧啊。”

见冯国富无所适从的样，陈静如知是那一万元作的祟，笑着给他讲了一个老牌故事。说是穷人家徒四，却穷快活，每天跟老婆有说有笑的，偶尔还唱上几段腔。隔的富人非常嫉妒，跟太太说，真是不可思议，那边的穷人穷得丁当响，还天天那么快活，哪像我们家财万贯，却整天忧心忡忡的。太太说，你给我一包银，我让他们再也快活不起来。富人一时不解，却真的从银库里给太太取来一大包银，倒看她有何手段。太太二话不说，一扬手将银扔到了隔穷人家院里。穷人家里果然一下安静了，再听不到他们的笑声和歌声。原来穷人和老婆守着那包银，眉不展，脸不开，正不知如何是好。拿去掉吧，害怕别人怀疑银来得不正当。找地方藏起来吧，担心藏不绝密，被人盗走。那只好扔回富人家里去，可别说舍不得，世上也没谁这么傻。就这么琢磨来琢磨去的，都大了，自然想笑张不开嘴，想唱喊不声。

陈静如想想也是，又主意：“李总不是说过，笔费是朱崖要他转的么？总可以探探朱崖的气吧，看李总的动机是什么。如果是想叫你办什么事，这事又不难办到，你就赶给他把事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