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着话，不觉得天就黑了下来。胡小云还不想走，又觉得呆得太久不好，便告辞了病房。钟开泰来到门，直到望着胡小云袅娜的影消失在楼，才转回去。见篮里的鲜艳艳地开放着，不免又是一番痴想。这么磨蹭了好一会，才收拾了简单的两样东西，提了篮，去营业厅办理了结帐手续。了医院，想起那医药费报告的事，便给东方晓打了手机，问他在哪里。东方晓说，我现在在省城，给一个朋友往省台送带，要过两天才回得来。钟开泰说，你回来就call我的机，我有要事找你哪。放下电话，钟开泰在街徘徊了一会，才慢慢往家里走去。快上楼时，才发现手上还提着胡小云送的那篮鲜，觉得在周雨面前不怎么好解释，又折转去了办公室。担心鲜容易枯萎，便找了几个空酒瓶，盛了，一支支瓶里，再移到窗台上，好沾夜。完这些，钟开泰才满意地瞧了瞧窗台上的，离开办公室，回了家。

不是忙得团团转，就是不在办公室，想跟你说句话都说不上。钟开泰半真半假地说，是吗？是我不好，不过我心里一直是装着你的。胡小云说，别说得这么好听，如今的男人都是，十话九不真。钟开泰说，十话九不真，总还有一话是真的嘛，这唯一的真话我都给了你了。说着，钟开泰还认真地看了看胡小云那双动人的大睛。胡小云被看得不好意思起来，低下轻声说，其实在组织我也就你一个朋友，我佩服你的人品和才华，觉得跟你在一起有意思的。钟开泰有几分动，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就有意岔开话题，你正式调动的事有展了吗？胡小云说，不忙，等机会吧。钟开泰说，要不要我跟严长去说说？胡小云立即摇摇说，不可不可，你自己的事正在节骨上，你要在工作上多成绩，取得严长的信任，切不可因为我的事让严长对你产生什么看法。钟开泰觉得胡小云太善良太为人着想了，激地说，你说的也有理，等我这个主任的职务有了眉目，一定帮这个忙。

这一回，周雨没再上倒锁，可仍然不肯理钟开泰。钟开泰也没说自己这天在医院吊针的事，洗了个澡就上床睡下了。睡下后就老梦，梦见自己老往一陡上攀爬，爬上去一又摔了下来。这个梦了整整一夜，钟开泰终于还是没能爬上去。醒后，梦中的情形还在脑壳里萦绕不去，钟开泰就想，这是不是对自己前程的预兆呢？钟开泰向来是不信有什么预兆的，但这天他不知怎么的，还是跑到那条老街上去问了问析梦算卦的人。那是一个瞎老，听了钟开泰说的梦，故意沉了半晌，才笑，恭喜恭喜，先生不久就有升。钟开泰说，那个陡我不是老爬不上去么？有什么可升的？瞎老说，这先生您就不懂了，梦中的事都是反喻，梦中爬不上去的地方，现实中则一定能爬上去。瞎老怕钟开泰不相信，还给他打了几卦，然后说，卦辞上说，先生吉星照，官运亨通，不久就会荣升。说得钟开泰心怒放，放下一张十元票，昂然而去。

接下来的两天，钟开泰就一门心思等着东方晓，什么事情都没心事。好在窗台上的还鲜艳着，无聊时就浇浇，一边想想送人。其实送人就在同一栋楼里，钟开泰完全可以直接去找她。但钟开泰告诫自己，这个时候可要稳得住，当前他唯一要的就是工作工作再工作，而不可心有旁鹜，让领导对自己有什么想法。倒是胡小云偶尔会从办公室门外走过，好几次都见钟开泰在专心给窗台上的浇，心里不免一阵乎。她也想去坐一会，却有些犹豫，最后还是不声不响地离去，回了电教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