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的，我屎都还没，神志还没清醒，就骤然面对如此残酷而严肃的拷问，我发自肺腑地脱而：“看在我们多年朋友的份上，”我一把抱住顾里的腰，大义凛然地说“你先杀南湘好吗？！”

我接过电话，在听到他低低的温柔声音从话筒里传我的耳朵时，我的泪刷地了下来。

当我回到家打开门的时候，无情的上帝齿清晰不容置疑地、仿佛中国移动代言人般地告诉我：“我能。”

“你是在说顾里么？还是在说林黛玉？”南湘披散发的，看起来像盘丝里的妖“就算她要傻事，那也是拿一杯咖啡淋到企图队的中年男上，或者去恒隆的LV橱窗里扛回一个旅行箱来。”

“一大清早的，说什么好事儿呢？我听到我的名字了。”唐宛如嗖的一声，如同一个幽灵般现在沙发上，谁都没有看清楚她的动作，她仿佛是瞬

我哆嗦着挪到南湘边，非常认真地问她：“我觉她在荷包里下了毒，你觉得呢？”

“…”沙发对面的南湘也醒了，但是，一大清早的，她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她好妹我中的“你先杀南湘好吗”我想她也有儿不顺。

我猛然想起，我此刻应该是和他一起在电影院里的，我们约好了下班他在楼下等我，而我从楼梯安全通走来之后，完全忘记了这档事儿，就直接离开了公司。我把崇光一个人留在了公司里。

那天晚上，我和南湘一直坐在客厅里等着顾里回家，但是，随着窗外的夜渐，路人渐少，整条繁华的南京西路终于沉睡下去，顾里依然没有回来。我和南湘心里的负罪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来越烈。

这还不是最后的一击，任何的演唱会都有encore，那是情绪酝酿到最后泪鼻涕齐飞，万众大合唱的落幕。

当早上醒来的时候，我浑酸痛，我睁开睛的时候，看见了站在我面前的顾里，她手上拿着一把明晃晃的手术刀（…），冲着我，双光四如同修炼千年的耗：“说吧，你要剥的，还是留个完整。”

我想了想，也对。一般人心情不好，或者遭受打击，总是借酒浇愁，一醉方休，而顾里却会在心情不好的时候，一杯一杯地优雅地把红酒亲手到唐宛如的咙里，然后就心情好了。

“你说顾里会经受不住打击什么傻事么？”我窝在沙发里，抱着那个等于我一个月薪的FENDI的沙发靠垫，哆嗦着问南湘。

南湘摇摇，眉目锁：“不，她只是在毒里面，顺手放了一个荷包而已…”说完，她扭过来，一边着她风情万的蓬松发，一边用她那张无论是凌晨三还是傍晚七都依然媚惑诱人的面容，对我说“林萧，你还是先去洗澡刷牙吧，你现在闻起来，就像是唐宛如三那年打完球换下来放在屉里一个星期都忘记了带回去的那件纯棉背心，你和它唯一的区别就是你还没有长霉。”

那晚，我和南湘就一直等在沙发上，什么时候睡着的，我也不知。最终我们俩就在客厅里睡了一个晚上。

南湘拿着那个我异常熟悉的《M。E》信封——我每天都会寄去不下十个这样的信封——表情复杂地拆了开来，然后把里面的内容递给了我，仿佛一个悲怆的法官将死刑判决书递给心灰意冷的犯人一样。

“我只是煎了荷包了三明治，问你们烤面包需要剥切边，还是保留完整？”顾里对我神秘而又端庄地微笑着，仿佛拿着手术刀的蒙娜丽莎。说完，她转一扭一扭地走了厨房——一大清早的，她已经全武装完毕了，一着一条一条暗金丝的黑羊绒连衣裙，后背一个低腰开叉，真空上阵，看得里面没有穿罩（但我相信她前一定贴了胶布，胶布里一定绑了两个NuBra），脚上一双暗蓝的麂绒细跟鞋（就是那双现在波特曼门大幕墙上的剪刀般尖细的MiuMiu），发上着一形状异常前卫先锋的发簪，看起来像是她在上了个东方明珠。

姜女哭长城，哭完一再一的同归于尽的心情，我甚至在想，还能更倒霉么？还能更戏剧化儿么？有本事就开一辆洒车到人行上来把我当场轧死啊，让我的尸陈列在《祝你生日快乐》的旋律里被世界各国前来参观世博会的国际友人们缅怀致敬啊。敢吗？能吗？

当天的encore曲，是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南湘走到沙发边上，把电话接起来：“嗯，她在。”然后她望着我，说“找你的。是崇…陆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