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这是一个碗。

那些专业保洁队的人一会儿就走了。屋突然空下来，我觉整个空间变大了，甚至连温度都跟着一起降了下来。我顺手扯过沙发靠背上搭着的一条毯裹在上。崇光看了看我，不动声地朝我走过来，轻轻地把他的胳膊搭到我的肩膀上，然后把我往他结实的膛上拉了拉。

——我没有想到，那个箱并没有成为将我们所有人理智轰碎的原堆，反倒，它成为了我和顾里和解的化剂——说和解，其实也谈不上，我们并没有反目成仇、兵戎相见。应该这样说，它成为了我和顾里重新变得亲密的化剂。后来，很久很久的后来，甚至到我们这群人故事的最后，每次只要我回忆起那个下午，当唐宛如打开那个箱的时候，我总是觉能闻到一气味，一仿佛有生命的气味。它不烈，很稀薄，脆弱得让人怜悯。它就像一个不能适应恶劣环境的，睁着惊恐而慌的睛，带着怨恨带着狼狈地在这个世界上顽地存活着。

“毒品？你以为我是南湘么。”唐宛如大大咧咧地说着，她说得轻松自然，毫不在意，但全场其他人都听得骨悚然。

——顾小，这是漱。

去的，像一个警，又像一个正指挥航海的海盗。我听着她嘴里那些小钢珠般来的“笑话和毒的混合怪”心里却开心不起来。

又过了一个钟，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完了，只剩下最后一个蛮大积的纸箱，但飞虎队们的表情明显有一犹豫，因为上面写着六个大字：“最好的时光”

“卧室里面为什么要在床边上放一个洗碗机？就算主人习惯了躺在床上吃宵夜，但也不代表她就一定能接受在床上洗碗这个事情啊！来，听我的，放到卫生间里。”

所以，我们其余的人，就只剩下两件事情可了：一，坐在沙发上喝茶；二，一边喝茶，一边看顾里表演单相声。

——顾小，这个不是洗碗机，这个是空气加。

“空气加？什么是空气加？世界上并没有这东西，你们不要想当然地就随便给东西起名字，你以为你是谁，迪生啊？我告诉你，世界上的空调都是自带加功能的。”

“你们就放那儿吧。这个箱我自己来收拾就行了。”唐宛如对这些穿着消毒大褂的人说。

我觉得我不再安全。

我想依然躺在树里，但外面的森林，却开始焚烧了起来。

“不要把洁尔放在洗手台上，像什么样！这东西当然应该放到冰箱里！”

顾里了，看样她并不想要追究下去。她显然被那盒“最好的时光”迷住了。她歪了歪下，两只睛里发着耗的光芒：“唐宛如，我记得电影里有一段台词是‘你知你们一定会上床，但你不知什么时候会上床。这就是最好的时光’，说吧，这箱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如果和你的初夜有关的话，就别打开给我们看了，否则我直接给警察局当犯罪呈堂证供。”

“那个盆已经那么脏了，就不要了。刚刚我没看错的话，里面是不是有一条蚯蚓？”

这支训练有速度的飞虎队在小小的公寓里飞檐走，不到一个小时，这个家就已经看起来有那么意思了。

飞虎队们不敢动，因为之前他们已经陆续被“菁菁岁月”“悲伤逆成河”“这些，都是我给你的”“女人”等几个盒惊到了。

它唤醒了我里所有的对顾里的信任和喜，依赖和纵容，回忆征服了我，过去抓了我。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再也没有怀疑和憎恨过顾里。但是，我也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全世界都冷漠地转过背对顾里的时候，她的边，剩下的人，竟然只有我。

顾里默默地往我边挤了挤，扯过半条毯盖在上。她默默地闭了嘴。

“哦对哦，南湘怎么不在？又加班么？”顾里想起来，冲我扬了扬下。

“你说这是什么？巾被？别搞笑了，这明明就是一条地毯，来，帮我把它铺在过上。”

…

唐宛如冲顾里甩了个媚，用苏妲己那个狐狸的腔调说：“里面，有你~”

它是属于我们的，过去。

唐宛如目光挪动到我的脸上：“林萧，里面，也有你~”

箱

——顾小，可是这个背面有标签，写着“巾被”三个字。

“说吧，这箱里面到底是什么？”顾里一边把手和安全帽摘下来，一边问唐宛如“是尸还是毒品？”她依然穿着那件消毒大褂，但是因为此刻她刚刚摘掉帽，发凌，面容苍白，看起来就像一个快要分娩的妇。

我明显觉到崇光抱着我的胳膊哆嗦了一下。

“应该是吧。”我一阵发，我看了看卫海的表情，他刻意地沉默着，看来并不打算告诉顾里。既然当事人都不愿意提起，我就更没有这个立场来昭告天下，于是“你也知，刚《M。E》的助理和东莞的纺织女工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