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7.5

我还没有从回忆里抽shen出来，就被Kitty的电话声打断了思路。她对着手机用一zhong让人听了恨不得把鞋子扔到她脸上去的声音说：“我看了你jiao给我的背板设计，没有创意，也没有细节，更别谈任何表现厂商品牌诉求的地方了，没有任何的商业价值。我丢到大街上，也没有人会对它多看一眼，更别说捡回家去。我实在是非常地失望，也很困惑你以前那些作品到底是怎么zuo出来的。你重新zuo吧。”

说完她挂了电话。我感觉一阵森然的冷气从背上爬起来。我觉得“她是个好人”这个定论，我有点下得太早了。

她刚喝了一口水，又把电话拿了起来：“我说的是重zuo。不是修改，是重zuo。你现在设计上的任何一个元素，我都不想要再看到了。重zuo。Bye。”

我看着她气定神闲的脸，胃都快绞起来了。

她拿着笔在彩排liu程上圈圈画画，远chu1有人叫她的名字。

我和Kitty同时抬起tou来，看见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朝我们走过来，如果不是因为她的shen高不到1米6的话，她的穿着会让我觉得是个模特。

Kitty和她寒暄了一阵，这个女的就走了。

我问Kitty说：“你朋友啊？”

Kitty说：“gong洺的助手。”我刚要“啊”的一声，她就补充dao：“之前的。”

“她和我是同时成为gong洺的助手的，不过两个月后她就被fire了。因为她竟然在gong洺的办公室里吃瓜子。我用了一晚上的时间跪在gong洺的changmao地毯上把那些瓜子壳全bu捡起来。但是第二天，当gong洺赤着脚在地毯上踩来踩去的时候，还是有一片坚ying的瓜子壳，shenshen地扎进了gong洺的脚掌心里。”

“然后她现在就在会展中心工作？”我问Kitty。

“对啊。”Kitty抬起眼看了看我，接着说“你是不是觉得在这里工作也ting不错的啊？”

我发现自己的任何小想法都瞒不过她，只能点点tou。

Kitty冷笑一声，说：“你在外面，对别人说是在《M。E》上班，就算你是扫厕所的，别人也会对你立正敬礼。但你说你在会展中心上班，就算你是会展中心主任，别人也觉得你是扫厕所的。”

我有点佩服Kitty的比喻能力。她应该去写书，那样安妮宝贝之liu的，就只剩下回家一边哭一边带孩子的份儿了。

一直到晚上12点，我才拖着麻袋一样的shen子，回到家。

我把闹钟设定成早上5点半。定完之后，我发出了一声悲惨的嚎叫。任何事物的好坏标准，都是建立在对比之上的。

当我觉得周六是人类的忙碌极限之后，我才发现，如果和周日发布会当天相比，周六简直就是一个躺在沙滩上看小说喝冰茶的悠闲假期。

整个上午我的耳朵都在嗡嗡作响。并且一大早gong洺就到场了。

他穿着昨天Kitty帮他取回来的黑色礼服，脖子上一条黑色的蚕丝方巾。他刚刚从化妆室出来，整张脸立ti得像是被放在yin影里。说实话我第一次看见他化完妆的样子，有点像我在杜莎夫人蜡像馆里看见的那些jing1致的假人…

gong洺走过我shen边的时候，看了看目瞪口呆的我，说：“你是不是很闲？”

我赶jin逃得远远的。

后台到chu1都是模特在走来走去，我好不容易找到Kitty，她正在修改gong洺的发言稿。她仔细he对了两遍之后，就用一张淡灰色的特zhong纸打印了出来，然后折好放在了包里。

我问她有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帮忙，她看了看我，说：“你跟我来，多得很。”

整个过程我都是一zhong缺氧的状态。

shen边dai着各zhong对讲机的人走来走去，英文、中文、法文、上海话、台湾腔彼此jiao错。我听得都快耳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