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早起呢。当学徒不勤奋，师傅打。”燕笑嘻嘻地。

船舱里闹哄哄的，西西就想起小时候的猪圈，母猪的香，稻草的甘甜与清香，还有猪粪的奇特味，她想起了在猪圈里的快乐时光。她闭上睛呼，渴望嗅到那些已经她生命的重要气味，但她只闻到了烟、瓜、果、鱼腥，以及不知来自哪张嘴的臭。失望像攥的手慢慢的松开，空空的掌心，和那些七八糟的掌纹，而难过又使这只手重新攥了。

西西一密的黑发披肩，像缎一样柔，她穿的是蓝底白碎的棉布衣，脸苍白。烛光的朦胧调使每个人的神都暧昧不清。大家嗑瓜，吃果，七八糟地说话。从童年到学生时代，再到社会生活，东拉西扯。有人就说在枫林里见过一对男女光着，大家放肆地笑了起来。

“婷婷，我先走了，明天早起呢。”赵宝正暗自庆幸选了一个最佳位置，西西却告别了。她站起来时，挡住后的蜡烛，前排的虹烛把她的影印在船板上，她的后背像燃烧了一般。

公开了。

赵宝松了气。因为厉小旗一直把他挡住了。挡住他看西西，也挡住了西西。

西西没有笑，因为她没有听明白。她在研究罗婷衣的样，织得很复杂，和林海洋的一模一样。林海洋的神借着摇曳的烛光抛向罗婷。罗婷悄悄地接住了，低下，仿佛在林海洋的神揣袋。

西西悄悄地打量他们。罗中国一如既往的沉稳。林海洋一副老大哥的样，他和他的这艘机帆船一样，受到大家的尊重，他常常说一不二。胡蝶情绪不，但是在极力营造气氛。她穿着很不一样，夏天还没到，就很着急地起了裙。

燕挨着西西，手圈着西西的一条手臂，说话时也不松开，好象西西是她的一份，两个人笑起来就会碰到一块。

“下次再听，真的太晚了。”西西有些歉疚。

有一个人一直没说话，那就是罗中国的同学厉小旗。他大专毕业刚分到酒厂，早被镇里的姑娘瞄准了。

厉小旗一走，西西到船舱立即空了。

厉小旗的睛掠过罗中国的卷发，只看见西西的侧脸和黑发。他从没和她说过话。

“好吧。你是不可以睡懒觉的。”罗婷拉着西西的手。

赵宝的神，像钓那些浮游的鱼那样，把诱饵抛去，收回来，再抛去，再收回来。令他懊恼的是，西西这条鱼，只顾游弋，始终没有咬钩。她的光到罗中国那里就打住了，本不朝赵宝这边看。尽赵宝离罗中国不过一个的距离。

赵宝不动声地换了位置，坐到船舱对面，和胡蝶，罗婷，林海洋等人并成一排。

“还没开始唱歌就走了，我的吉他会到很遗憾。”西西才看见罗中国带了吉他来。

后来有人开始喝白酒。酒是厉小旗带的，他自己没怎么喝。半小时后，他因厂里有事先走一步，他的影从西西边晃过，他上岸的时候，船似乎上浮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