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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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那个艳yang天来哟，十八岁的哥哥哟坐在河边…许县chang的歌声，是端午节的余韵。许县chang的歌声因为咳嗽中断了。她咳得悠然，嗓子里卡着一块痰，她的咳嗽听起来很混浊。西西听了难受，好像那块痰卡在她自己的嗓子里。许县chang自己并不急于要将痰咳出来，而是让那块痰在嗓子里忽上忽下，咕噜咕噜，她似乎找到了其中的乐趣。西西出了门，走到许县changshen边，她想对她大声叫嚷。但许县chang朝她笑了，她牙齿洁白，朝她友好地笑了。许县chang笑得一点都不像个疯子。

“今天你吃粽子了吧？吃粉蒸rou了吗？”西西在许县changshen边坐下，立刻又站起来，回店里取了两个粽子。“你肯定没吃，就算吃了，也没有老板娘zuo的好。”借着微光，西西把粽子剥开，递给许县chang。许县chang却连没剥开的那个也一并夺了过去，张嘴就咬，把粽叶嚼得沙沙响。

“你慢点吃，我不会跟你抢，你傻呀，我要是抢你的，就不会拿给你吃了！”西西给许县chang讲大dao理。许县chang不说话，吃完了就啃手指tou，啃完手指tou开始发愣，好像她什么也没吃，什么也没干。许县chang夏天比冬天干净。有人看见许县chang经常到胭脂河边洗脚，把河面当镜子照，有时还会摸一下那两条猪屎辫，但是许县chang从不洗脸。西西和许县chang大约两拳tou的距离，她已经感觉许县chang的气息，许县changshen上的柔ruan，就像有时候无意间碰到老板娘的大xiong，一zhong说不出的温nuan。西西shenshen地嗅着空气里的味dao。白天沸腾的气味，有的沉寂了，有的还在，和夜里的另一些气味混合，但是浅淡，她必须摒住呼xi才能一一辨别出来。她首先闻到了梧桐树叶的味dao，叶子里xi进米豆腐店的蒸汽，粉蒸rou，和粽子的香味，到夜晚，它们生chang，慢慢地把这些气味释放出来，她听见了孳chang的声音。最后她从许县changluan草一样的tou发里闻到了花母猪的味dao。许县chang不再恐惧，她慢慢地舒展开shenti，按她自己喜欢的姿势摆放自己的手脚。随着她shenti的舒展，那gu花母猪的气味更加清晰。它shen上的淤泥，污垢，眼屎，鼻涕，粪便，它嚼碎的稻草渣，它耳朵扑扇出来的凉风，它蹄feng里受伤的血污，所有味dao全bu从癫子shen上散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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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ba地面的好chu1，只有在夏天才能ti会得到，从外面一腳跨进店里，立即能感觉它的yin凉与chaoshi。夏天米豆腐店的生意更火，跟歇腳乘凉有关系。老板娘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台收录机，不时播放一些抒情音乐，旋律像泉水一样，似乎也有降温驱热的功能。西西找mao燕借了一盒磁带，里面有许县chang喜欢唱的《九九艳yang天》。西西第一次完整地听完，隐约听懂歌里面的故事，讲的是一对年轻男女的爱情。十八岁的男孩子当兵去了，小英莲痴痴地等。每次听这首歌，西西就会想象那“十八岁的哥哥坐在河边”的情景。那条河，应该是像胭脂河一样，河里乌篷船零散地飘浮，船沿上并排立着几只鹭鸶，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