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记者叫作无冕之王不知是谁最先发明的，属于让人脑发的帽质。其实让记者郁闷的事多着呢。

梁应：“你把握好分寸。”

我，现在有什么不方便的爆料全都会到外省媒，各地都一样，那些大新闻都是这么来的。

“一定是你听错了。”六耳的声音糊不清，他把生煎吞下去，往卧室指了指：“你给我的钥匙我一直放在床柜的屉里。再说你觉得我能到哪里去，在这幢楼的楼里走楼梯玩吗？”

今天社会的几个记者就很郁闷。辛辛苦苦采访的案被宣传一纸禁令，就全打了漂。跑公安的杨华也是老记了，接到线报就觉得可能不好办，要被封。上海对重大刑事案件一向很忌讳，而这个又和黑社会团伙有关系。说错了，官方不承认上海有黑社会，应该叫不法团伙。

把吃的放在客厅的餐桌上，我走卧室叫六耳。

杨华手指飞舞：“这事情上海没媒敢发，不过外省兴趣的就多了。”

想起梁应的话，六耳的突然离去反让我心里安定了许多，但又有些空落落的。

“你去了？”我忙问。

“生煎很好吃。”

于是我就听见一声非常有爆发力的“靠”！

“那我来怎么没看见你，几个房间都看过了。”

我们机动的地盘就在社会边上，在蓝走得没影的时候，就听见抱怨：“香港台湾又没有一天一个不准的宣传。”

六耳把生煎送嘴里，咀嚼着。

梁应板着的脸稍稍松了松：“当然这可能不会很大，发展速度这么迅猛通常潜伏期也短，要是很容易传，不会就发现这么一例。”

梁应说话前有些犹豫，他看着我，说：“他现在的情况固然已经很吓人，但比起那2。4%的基因差异，你不觉得，看到的这些变化，可能并不是全吗？”

也不在书房。

“我去安安他。”我站起晃到杨华的位，没想到他双手不停还在打字。

“宣传的通知一般下午就来了，多半是总编办公室到现在才想起送到社会去。”

我吓了一，又回到卧室，打开灯确定一遍。真的没有。

他不在卧室里。

“你没看清楚吧，我在卫生间。我这个样怎么可能去。”六耳抖了抖上的，他不像猿猴，反倒像一只熊。黑熊。

“嘛不写。”

我刚松了一气，梁应又说。

“你是说还会有新变化，或者有什么变化我没看见？”梁应的判断让我的心脏猛了一下。

“鬼唐啊。”我转对旁边坐位因为那声“靠”而直起脖的刘唐说。

“可我好像听见关门的声音。”我皱着眉说。

我心里一琢磨就知了，俯下低声说：“给外报？那赚得可比晨星报多。”

“希望是我多虑吧。”梁应耸耸肩，接着叫了买单。

“咦，你怎么还在写？”

“没有。”

后来听说蓝在会议上表扬了杨华的记者神，在一位优秀领导者领导下的一名优秀记者，就是这个意思。

据说杨华和蓝谈了下顾虑，说是不是看看风再去跑。蓝以一俯视的姿态对杨华微笑：“小杨啊，年纪也不大嘛，怎么这么世故。记者要的是一冲劲，不能瞻前顾后。就是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也要以百分百努力去跑。这新闻，要是联社的记者…不说他们，就是香港台湾的记者，虽然狗仔一，但狗仔的神也有我们值得学习的地方。”

“我靠，杨华太可怜了。”

我忽然想起刚才没来得及问的疑惑：“你说什么起因和结果都是课题，起因还好说，这结果还有什么好研究的？”

低着走卧室的我立刻抬起来，六耳就坐在客厅的餐桌边，用筷夹起一个生煎。

他走了？不可能啊，这副样走到哪里去？

“靠，又这么叫我。你这是对一名民族主义者的污辱！”有了刚才那声“靠”他现在这声显得绵无力。自从这小染了暗暗的红，就被和泊梁山的天异星赤发鬼刘唐建立了某联系。

晚上我打算换换味，买了两客排骨年糕和半斤生煎，不知六耳喜不喜。

“不过我持认为，他就这样住在你这里很危险。除去基因变异不论，一个人遭遇这事情，很容易造成心理变态，而且他足不，于幽闭状态，更易问题。”

想到六耳这几天的变化，我对梁应的告诫无法反驳。沉默片刻，又叹了气说：“你说的这是很可能，事实上我已经觉得他有不对劲了。但我实在没办法对他说‘请搬去’，他是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找上我的。再看看吧，我再劝劝他。”

杨华带着两个实习记者风风火火跑去，傍晚时分才回来，稿写到一半，社会的主任就带着一脸遗憾把宣传的通知放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