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老建筑图册》。

"当时孙家四兄弟建造四幢大楼，以孙家长兄的大楼为中心，其他三幢大楼呈品字形围在周围，每幢大楼之间的距离有五六百米。"

"没问题。"我拍脯保证，心里暗笑，看看，这蓝还知哪些人能动，哪些人不能动，哪些人要捧在手心里不是？

那简直是一个奇迹，这张照片所呈现的，是近七十年前的一个奇迹。

我随手翻了翻前面几页，发现其他建筑都取的是近景，而且照片只占整页的一半左右，可只有这张照片取的是远景，而且占了一整页。我翻到后一页，果然，后页上是四幅比较小的大楼近照，以及文字资料。想必当时的编者也觉得这张取远景的照片极为神奇，所以才给予特殊待遇。

这当然是个可笑的念，真有保护罩的话，怎么四幢楼四周和之间的平房都塌了，就只留了这四幢楼在？可是，照片上所显示的状态，显然比保留下一片街区更为荒谬和不可思议。

也巧，刚走上图的底楼大堂，就看见分理员赵维穿堂而过。

"看，这就是那四幢楼，当时日军轰炸后不久拍的，珍贵的照片，文字资料也多的，你慢慢看，要扫照片的话去办公室，反正那里你也熟，我还有事，不陪你了。"

"你忙你忙。"我嘴里说着，睛却盯在这页上的照片上，一瞬间的惊诧，让我甚至忘记对正快步走休息室的赵维应该有的礼貌。

文字介绍里也提到了这四幢楼得以保存的原因，和报里基本一致：住在楼里的外国人打了外国旗，日本飞机看到了，就没炸。

的英明领导"。

我总觉得这排列有问题，翻到后面的文字介绍，果然看到这一段。

"没事你还会上这儿来？"

我翻回前页，凝神仔细看这张照片，四幢大楼的排列很奇怪，每幢大楼都相隔了一段距离，最前面两幢，后面一幢，再后面一幢。

见鬼了，以今天国人的确制导技术，都不能保证到这样，当年的日本鬼，就算是有心不炸四幢楼，也不能可得这样确，这样漂亮啊。

我不得不承认，这真是一张令人惊叹的照片。

我翻回去一对照，果然是品字形。

"八七年的书，里面老建筑用的基本都是从前的老照片，对建筑的介绍也相当详细。"赵维说着翻到其中的一页。

"算了吧，你又不是不知这里不准烟，说吧，这次又要查什么？"赵维推开烟，很上路地说。

"呵呵，还是你了解我。"我笑着把烟收回去。

"我虽然刚来不久，可你的报我看了很多，你是《晨星报》的骨，这个专题报就给你了。"他站起来，走到我边拍拍我的肩膀。

坐在沙发上等了大约十分钟光景，赵维拿着一本厚厚的面装本过来。

不知不觉间，我的眉已经皱了起来。当年这里并不是租界区，凭什么日本飞机周围炸了一圈愣留了这么大一片盲区？

这张照片的拍摄地是在，取的是远景。遥遥望去，四幢明显周围破烂平房的大楼，分外显。

第二天一早九，我就到了上海图书馆。我是那里的熟客，早就办了张特许阅览证，可以查阅那些不对外的文献资料，他们宣传的几个人我都认识，最关键的是，他们几个古旧文献书籍的分理员我都熟。虽然他们的内网络可以查书目，但许多时候没人指还是有无从着手之。

我猜测着这张照片拍摄的时间，是那场轰炸过后的一小时，还是一天、两天？不可能更长的时间了，因为照片中的画面上，四是废墟和烟，见不到一个人。

在刹那间我甚至以为，当年日军轰炸机投下一颗颗重磅炸弹时，这片街区张开了只在科幻小说中才听说过的能量防护罩，所以毫发无伤，否则，以周围建筑被炸损的严重程度，所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报是件细活，我打了个电话，和居委会说好明天下午去采访。而明天上午，我打算去一次上海图书馆。如果那大楼真如《新民晚报》报里说的那么有名，上海图书馆一定有它的资料。要想把大楼保下来，这类能证明其珍贵的资料是不能缺少的。再说，引用一下资料，我的稿也好写。

当年日军轰炸过后，上海像这样一片废墟的地方很多，但在这张照片里，残屋碎瓦间，却突兀地耸立着四幢毫发未损的建筑。

我把事情一说，赵维指了指VIP休息室，扔下一句"在那儿等着"就走了。

我把他叫住，然后递了中华过去。我不怎么，但上好烟是一直带着的。

不对，不是一片盲区，而是特意留了四个没有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