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一个刚从厕所里急匆匆来的少妇喊。

裘泽拿了本介绍册，门取了拍卖号牌，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打开册翻看今天的拍品。

这是个小型的拍卖会，拍品不多，只有二三十件，全是金石书画。翻看，都有一定价值，其中更是有几件引了他的注意。

参加这个拍卖会，却连拍品的真假都没机会清，就算从介绍册上看中了哪个，也不敢举牌叫价呀。裘泽皱起眉，他也不知今天来这里什么，不由伸手摸了摸后颈。

“疑为北宋张择端所作《清明上河图》被截去的后半分。”

拍卖大厅就在走的那一端，门有免费领取的拍品介绍材料，铜版纸印刷得十分。大多数人都已经来看过预展，但既然是免费品不拿白不拿，哪怕过了一小时就扔掉。裘泽也准备上去拿一份，他并没有看过预展，今天会来这里，是因为一个特别得有荒诞的原因。

一页一页地往后翻拍品介绍，拍卖会还有几分钟就该开始了，这些的图片足够打发掉现在的空余时间。

这是一幅长两米零七的卷轴，上面一派市井繁华景象。下面的拍品介绍上写着“宋金浅设作品，作者不详”写着“宋金”说明绘画年代只能判断个大概，而后面又写了作者不详，这样一幅画能放在压轴的位置，只因后面加的那句话。

“是个喊叫的小男孩？”贵公拍了拍她。

的刻痕移动。慢慢地，一异样的觉顺着指尖和石的接面慢慢心中。这是两千多年时光累积而成的印痕，虽然这块石板从刻成到土至今没有离奇曲折的经历，但只凭这悠长时间的累积，就足够让裘泽觉到一些不同了。

假的吧，应该是假的吧！《清明上河图》真的有被截去的后半分，还现在这小拍卖会上？裘泽心里这么说着，睛却死死盯在图片上，好似要通过这的彩

他庆幸自己缩手快，就在那匹的嘴上，悬着一坨青黄的黏稠，是好新鲜的鼻涕。

裘泽的手指在自己的耳上动着。他的耳和别人的不太一样，差不多是螺旋式的，可以顺着从最外圈转到最里面的耳孔。每当他神的时候总是情不自禁托着腮，竖起手指在自己奇怪的耳上动。他都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养成的这个习惯，应该是那个夜晚之后吧，因为从那时起他的生活就全变了。

还真是很妙的恶作剧啊！

翻到最后一页，通常在这样的位置，会放上整个拍卖会中价值数一数二的珍品作为压轴。

“对对。”

少妇从裘泽边小跑而过，裘泽看了看她的肩膀，嗯，二次拓印的结果是个不太清晰的武士廓，还算容易洗。

可是光靠图片，有许多东西是看不来的。裘泽预展的时候没来，他怎么能从图上判断这些东西是不是真货呢？拍卖会总保证说自己的拍品全都是真的，可实际上…特别是这小型拍卖会，更是要靠自己的力。

裘泽忙不迭松开手，那在臆间动的厚重随之消散。这是他的一个秘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但或许这个少年的秘密更特别。

看到这里，裘泽轻抚耳的小动作都不禁停了下来。

那个中年人穿了件白的长袖棉T恤，回察看，左近有好些人，也不知是哪个碰了他。贵公连一丝促狭的笑容都没有，好像本和他无关似的，从中年人侧挤过去取了本介绍册，往一边的厕所走去。大概是去洗手间了吧。

对着汉画像石写生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一合的休闲装束，都是级品牌，可惜，全是仿冒品。用行话说，这些假货都是“超A货”工地，买起来价格不见得比国内的品牌便宜，但却没能瞒过裘泽的睛。毕竟能自己设计制作上这件衣服的人，看衣服的光又怎么可能不毒辣。

一方苏宣的“我思古人实获我心”印让裘泽多看了一会儿。苏宣是明朝的篆刻大家，此印布局严正，气势雄壮。上面的八字印文自《诗经》中“我思古人，实获我心”裘泽估计这是苏宣博览秦汉玺印后的真实。相比之下，另一方汉朝的钮“偏将军”印，虽然等一会儿的拍价肯定大大超过“我思古人实获我心”印，但那是因为它全用纯金打造，比起艺术价值，就大大逊了。当然，这样的判断是建立在两者都是真货的基础上的。

快走到门前，裘泽放缓了脚步。他意外地发现，边居然有个人在写生。

可是穿着这假名牌的人，神情风度却仿佛一个真正的贵族。对真正的贵族来说名牌只是生活中自然而普通的一分，本用不着去在乎。人不因衣而显贵，只是有些彩的设计更能把本人的气质衬托来罢了。有这样气度的人或许会穿一件地摊货，但怎么会穿着一假货？

他只画了片刻，大多数人都没有注意到他这个有些奇怪的举动。就在裘泽注目的时候，他已经收起笔握起左掌，裘泽不知他临摹的是什么。不过他很快就知了。

贵公走到拍品介绍的领取，握起的左掌悄悄张开，轻轻印在一个人的后背。

中年人的后背多了幅执戈武士图，效果不错，好像原本就印在那里似的。

这位穿假货的贵公面容俊朗又带着些懒散，正从容地对着一块画像石写生。他用的是一支钢笔，画在自己摊开的左掌上。

裘泽瞪大了睛，抿起了嘴，忍住不笑声来。

“往那边跑了。”

于是他的手指又被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