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地说是乌龟背甲。在不远处我又找到了一块浅色的腹甲,另一块腹甲一时之间看不见。
能把乌龟吃成这样,看来这又是"河童"的杰作了。如果我背后有一个支援团队,那么我把这龟甲带回去,通过分析上面的咬痕,还能有些判断出来。现在嘛…当然也是要带回去的,没准可以拿这个和X机构谈谈条件?
我没急着去对面拿龟甲,而是站在了最大摊的血迹上,闭起了眼睛。
那晚大雨,天色比现在暗,钱德成就是站在这个位置上躲雨。想象自己是他…我的右手伸到嘴边,左手虚握一个火机,试着给不存在的湿烟点火。点了几次都沒点上,风很大,火苗被吹灭了。然后,我的左腿突然剧痛。
我尝试在脑海中重现当晚的情形。这是还原现场,在许多美剧或悬疑小说中经常能见到,比如美国作家迪弗就在其系列小说中塑造了一个极擅长还原现场的女警探,她往往只凭着一角布料,几滴血迹或一撮泥土,就能进入凶案发生时的情境中,看见凶手是如何动手的,近乎特异功能。
这不是天方夜谭,现实中,确实有一些人能做到类似的事情。人的可举动,再怎样小心掩饰,都会在环境中留下痕迹,空手有空手的痕迹,戴手套也会有手套的痕迹,但这些痕迹加上时间的流逝,大多细微到了常人无法主动觉察的程度。但这并不意味着人体信息收集系统收集不到这些信息,只是大脑替我们自动过滤掉了,这是一种自适应机制,避免不堪重负。而经过一定训练的人,可以通过某种方式,让这些原本不被大脑处理的信息重新"浮出"。当然,代价是加重大脑负担,消耗大量体能。
原理都知道,能不能做到,还得靠天分。何况我又没经过专业训练。闭着眼睛自我催眠了许久,都没什么特别感觉。传说中通灵般的幻觉…屁都没产生,我果然是太理性。
这时我闭着眼仰着头,双手伸幵,一副要拥抱大自然的模样。我正在挣不要再试一下。意识到了自己的挣扎之后,我明白是彻底没戏了。忽然左脸颊一凉,一滴水溅落在脸上。下雨了。
不对,我是在桥底下啊。我睁开眼睛。哦我的天。一瞬间我全身都僵住了。在我的头顶,-双
眼睛在盯着我。是巨蜥?这是我的第一反应,随后又觉得和巨蜥有所不同。不同在于脖子和尾巴,脖子比巨蜥细,尾巴则比巨蜥短得多。相比起来,身体非常壮实,简直像块麻将牌。我打赌,从来沒见过这玩意儿。这东西比五岁的孩童稍小,连头带尾不超过一米,它的爪子看上去相当锋利且有力,足以抓着拱桥的石缝,倒吊在我上方。我和它对视着,不敢稍动。它的眼珠子仿佛固定在了眼目匡里,看不出任何情感,只是冷冷瞪着我。这种对视是危险的,我的可举动都可能被视为挑衅,如果能选择,我刚才不该把目光停在它的身上,现在移幵已经太晚了,我们已处于对峙状态。
刚才那滴,是它的唾液吗?应该不是,它的脑袋并不在我脸的正上方。我有个近乎荒唐的想法,难不成是它的尿…也不会,尿再少也不能是一滴。
它身上有一块一块的甲状物。在甲片之间,有深色的黏液,刚才滴下来的,应该就是这个了。
我的手慢慢地慢慢地,伸向身后的背包。太大意了,既然是在冒险探访河童,下桥前就该把刀拿出来的。
手钴进背包里,摸索分辨,捏到刀柄,再慢慢把刀抽出来。刀卡在背包口,试了好几次都出不来。不得已,我只好先把背包完全打开。这一系列动作,最初还能保持隐蔽,但后来难免就加大了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