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响了两三下就停了，徐徐让欧文澜帮她从外袋里取手机，看看是谁打来。

什么筹备巫术，如果欧文澜提让徐徐合着预演一遍，她是绝对不会拒绝的。

一切过程都在敌人的掌握里，但是…去他妈的过程，重要的是结果。

孙镜风一样跑堂，在一辆空租车前。

“听说过黎地下三百公里人骨墓吗？”欧文澜语气变得森起来“就像你现在看到的这样，完全用白骨筑起来的甬。”

“就像现在这样捧着？”

欧文澜笑了“当然是没有这个盒的，不过你一个小女孩儿，让你拿着个死人骨，是会有害怕的。”

铅盒里装的就是巫师骨，不知为什么，双手捧着它走路，总有轻微眩的觉。孙镜不是说东博送来的骨是假的吗？大概是昨晚睡得太少了吧，徐徐想。

1969年，文贞和不在地下大厅里，欧文澜却一定在。文贞和只是一个新加的实验者，而且肯定是个隐秘的不为大多数实验者所知的新人。

欧文澜侧过脸，冲她微微一笑。

“不怕就好，不怕就好。其实我也知，什么延寿都是妄想，这也只是个样，哪能真和商时一样呢，那个时候，可还讲究用人牲呢。所以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咱们就回去好了。”

“幸好换了盒，要还是那个保险箱，我可抱不动呢。”徐徐说。

“那一会儿我要些什么呢？关于巫术我什么都不懂啊。”

“全是我年轻时候，刚接甲骨文化时买下来的。那时候不懂，有字没字都买，积了一大堆。现在这些东西，捐去也没人要，我就放在了这里。”

徐徐脸发白，吃吃地说：“上…上海怎么也有？”

“这…这是？”徐徐吃惊地看着面前甬。

昨天徐徐没去欧家，从防空逃来后，她特意打电给给欧文澜歉，说好今天上午去。她已经去了多久？起床的时候孙镜还在睡着，本算不清楚时间。半小时，一小时，一个半小时？

“一刻钟，复兴路，两百块。”

前这条-一米宽的甬两旁的墙上.嵌满了密密麻麻的骨，任谁第一见丁都会吓一大。不过现在徐徐定睛看去，这些骨里还杂了许多甲，其他那些也与人骨有异。

徐徐的手机忽然响起来，只是她双手捧着铅盒，没法接听。

现在想来，这都是漏，当时竟然全无所觉！

“不用什么。”欧文澜温和地说“你只要捧着巫师骨就行了。”

“人一老就怕死，但死亡这东西，你逃得再远也没有用。有时候我来这条甬里走

所有实验者都想要独享巫师骨，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它才被捐给国家，没人能得到它，这是冲突平息的前提。既然这样，实验者们绝不可能容忍任何一个同类在如此接近巫师骨的位置上。

油门在下一秒钟轰响起来。好乘客，司机想。

肯定是某个有野心的实验者为了得到巫师骨，秘密发展了文贞和。这个人除了欧文澜还能是谁？

欧文澜手里拿了竹杖，却并不怎么使用。腰杆得笔直，在徐徐前方慢慢走着。

这个更能博声名？他不，一定有理由，一定有蹊跷！

“你不要命啊。”司机第一次对乘客这么不客气。

欧文澜突然大笑，伸手在徐徐拍了一掌“还说不怕，仔细看看这到底是什么，小心别拿不住盒，砸坏了骨。”

“才没有。我也藏了很多甲骨，不都是骨嘛。再说这可不是一般的死人骨，这是国宝呢。”

一个个细节在孙镜的脑中闪过，迅速拼接在了一起。太可笑了，心设计的骗局，所谓的寻找人弱，哈！他和徐徐这两个自以为是的老千，从到尾都落在别人的局里，踩着别人敲的鼓扭舞。

“都到这儿了，还说这样的话，真是看不起我。”徐徐瞪了他一，欧呵呵大笑。

“居然这样吓我。”徐徐嚷起来，她是真被吓_r一，如果不是手里捧着铅盒，就要起来不轻不重地在欧文澜的背上打闹几下。

孙镜握了拳。文贞和赢了过程，但输了结果。现在，他要去赢得第二个。

“昨天你没来，我自己照着商时的历法算了一遍，真要严格着那时候的规矩，祈寿就只有今天。下一个合适的日，要过一个多月呐。这巫师骨可没法借这么久。”

“您也太突然袭击了，我还以为只是筹备或者排演一下呢。”

“是孙镜打给你的啊。”欧文澜瞧了说“可能这里的信号不太好，一会儿我们结束了，你再打回给他吧。”

徐徐捧着个铅盒，走在欧文澜边。

这些其实都是甲骨。在安土的甲骨数以百万计，但绝大多数都没有刻字，其中又有一多半连火烤的卜纹都没有，在当年是作为材料储备起来的。这些无字甲骨，价值和价格与有字甲骨天差地远。在甬两边，就是这样的甲骨。

“哒”一声轻响。后，来时的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