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平妈用手背面颊上的泪，收拾凌的家。

“谁的电话？”亚平爸略平静一些后问。

“亚平…我都过五个月了，不会有危险了，没事儿，你真不要和我一起睡？”

“唉！我已经没指望了。孩却一刻都不能耽搁啊！你快去吧！孙等吃呢！”亚平妈狠心放下手边一切，抱着酸菜坛就坐车去丽鹃的单位。

“我看可能不大。”丽鹃叹气“能撑到孩来就不错了。我知你那时候说的你我是骗我兴的，其实就是为了让你爸兴。算了，我认了。反正，孩迟早得有。”

，亚平的爸一阵爆咳之后有气没气。亚平妈忙着拿药，拿雾剂的时候一不小心踢翻了盆，跨过一摊跑去接的电话。

亚平将书房的门悄无声息地关上，不开灯，放下窗帘，打开电脑，开始放起小电影。

屏幕

“可是…你这样，我怎么离得开？”

“老啊！有时候想想，怪凄惶的。你要是真丢下了我，我还有什么地方可去呢？人这一辈，真伤心。到老了，一场空。总望着要孩，其实，要了孩又有什么用呢？”

“你别问了，回又惹气。少闲事，多问自己。”亚平妈将坛重重搁在桌上。

“我在想，也许就是看孙的意念，支撑着我爸一直活着。其实他很痛苦了，只是撑着不说。不过，我异想天开，也许孩来了，冲冲喜，我爸百病全消呢！”亚平低声跟丽鹃说。

“不要。我不想犯同样的错误，谨慎无大过。你多休息吧！”亚平转离去。

“丽鹃的。她突然说想吃酸菜。”

丽鹃跌跌撞撞即将走怀的第六个月。这时候的妇，人家的肚都很明显很骄傲地来了，丽鹃若不刻意撅撅，上公共汽车都没人让座。丽鹃每天下了班以后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给垂暮的亚平爸看肚。她特地换上的衣服让亚平爸看廓。亚平爸凭着一劲儿撑着，撑着。

“她想吃东西不容易，你赶给她送去吧！”

“唉！算了。忍忍吧！就当为了孙。又不是看她的面。”

“亚平，我不要活了。上次一都不难受，怎么这次简直跟扒我、我一样？我要你抱抱我。”丽鹃躺在床上拉着亚平的手。

“丽鹃，知你辛苦，不过你多少都要吃啊！不然怎么撑得下10个月？我抱抱你。”亚平伸手摇摇丽鹃“我过去睡了，有什么事情你上叫我，记住了？”

“鹃，瞎说什么呢？我既为我爸，也为我们自己。孩以后跟我们在一起最少18年呢！怎么可能为我父亲？别胡思想，心情愉快对孩也好。我回房间了，有事你叫我。”

“你还指望他们给你烧纸？老啊，你比我幸福多了，你如果走在前，至少还有我想你，我惦记你。我若走了，真是穷着上路了，谁都不会记得给我烧张纸。唉！”亚平妈显得孤苦伶仃的。

“不了，一大家等吃呢！亚平爸又不好，我赶着回。你慢慢回吧！不急。”

“妈，你不等几分钟？我这上就下班了，一起回吧！”

“丽鹃吃了吗？”亚平爸问。

因为不认识路，亚平妈中途还跑错了，多倒一趟车，到了丽鹃单位都临近下班时间了。丽鹃看着婆婆抱着酸菜坛，满脸疲惫，甚是动。“赶吃！趁有胃！”亚平妈促。丽鹃打开坛，一馊哄哄的酸气迎面扑来。丽鹃又开始呕，趴在墙角起不了。“不行！心里想着多好吃，一闻到味就够了。真对不起，妈，我想吃的那一阵早过去了。”丽鹃面惨白。亚平妈面土灰，一言不发，抱着坛转往回走。

“可不能这样说啊！这是我们李家的啊！人活着，不就是为了让香火代代传下去吗？都不生，谁还记得你呢？谁会在你死以后给你烧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