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树是你扔到河里去的？

没有，没有陌生人走过。荣说。

什么？

看见什么？

不是，昨天没有风，天气这么闷，好久没有风了。

我？我没有，我没有扔树。

我要留着它，会有用的。风怎么会把树刮到河里呢？

你听谁说的！我怎么不知这事？

把它扔掉吧，我们该回家了。

那些碎纸屑也是你扔到河里去的？

这时候远的村庄上空炊烟缀绕。午后一是农人吃午饭的时刻。

树。这是一树。

是风，风把它从树上断了。

你撒谎，你肯定看见他们了。

那么你看见他朝河里扔碎纸屑了吗？他用报纸血，然后撕碎扔河里，你看见了吗？

有人被杀了。土说，就是刚才，就在棉地里，你怎么会没看见？你别胡说八了，我一直在这里，还有山羊。本就没有杀人的事情。

没有，就我一个人在这里。还有羊，它在吃草。

临走的时候，荣回看见土在棉

你捞树什么？轩说，把它扔掉，扔回河里去。

我没有扔纸屑，我嘛要把纸屑扔到河里去？

轩从舢板上起来。疑惑地看着上。上地攥住那树，凝视着动的河，土说，你看见河上的碎纸屑了吗？快看，上就要漂走了。轩顺着土的视线朝远望，他看见那些碎纸屑随波逐，在河上闪烁最后的微光。

你看见一个陌生人走过吗？轩说。

没看见。

他还用一张报纸把地上的血掉。然后把报纸撕碎，扔到河里。土加重了语气说。后来那些碎报纸我也见到了。

轩看了看土，上站在河边，他注意地看着四周的动静，摇了摇。他用那树敲着地，慢慢地朝荣走过来。

轩和土把舢板系在木桩上，上了岸，他们一前一后穿过棉地，朝上游走去，在七月寂静的午后，棉叶重新发咔嚓声。

我说杀人犯。去年夏天棉地里有个杀人犯，他把一个女人杀了，他用树敲她的，然后就把树扔到河里去了，后来我见到了那树。

荣的颤动了一下，他忽然到一莫名的恐慌，心很沉重地撞击着，他握了两只齿，齿上的齿孔刺痛了手指，荣抬看着天空，天空湛蓝而明净，棉絮般的云层若有若无，太升得很很，光也像齿一样刺痛了他的睛。荣估计时间快到一了，他想该回家吃饭去了。

你还在撒谎。土朝荣扬了扬那树，你看这是什么？

也没看见。我什么也没看见。

荣看见轩和土兄弟俩朝他走过来。他们的上漉漉的，轩走在前面，土在后面，上的手里提着一树。他们走过来时山羊哞哞地叫了几声。即使山羊不叫，荣也知他们来了。他早就听见了棉叶响了，而且他猜到了是轩和土，每逢夏天，轩和土就泡在河里，兄弟俩特别怕。

一个陌生人，还有一个女人。

你来的时候有没有一个女人在棉地里？

丈看着荣的脸，叹了气。他背转用树拨着近的棉叶，茂盛的棉叶被打开了一个缺，里面很绿，望不到尽。土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土坑。有碗那么大，四周的泥土好像被松动过，他注意到荣的神里闪过一丝惶。

杀人犯。

三个男孩相遇的时间是午后一左右，也可能更早一些，地是确凿无疑的：在河边的棉地里。事后人们发现那里的棉倒伏了一大片，稍远的地方，在沃的草上面还有许多山羊的粪便。

珠来。

那么你说是怎么回事？

不，我要它。你说是谁把它扔到河里的？

我没看见，本没有陌生人，也没有女人来过。到底什么事了？

不，这是凶。陌生人用它把女人打死，然后把它扔河里。你看见他朝河里扔这树了吗？

我该回家了。荣说。他去牵他的山羊，山羊一直在有条不紊地吃草。荣拍了拍羊的背，他说，我们该回家了，羊没有动，它依然理有条不素地吃草。荣不明白羊今天为什么这么饿，为什么不听话，他有焦臊起来，朝羊的肚踢了一脚，他说，给我离开这里，该回家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