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个人，你让谁把袜来？”

“愿仗掏拳，掏我的东西什么？”

反正八妞儿经常听不懂男人的话。Ｗ笑着就真看见一只魁梧而英俊的老鼠上饭碗。他匀起手指把线一拽，碗如山峰压住了老鼠。那也许真是一只男鼠，鼠脚被压后还探在碗外劲地挣扎。八妞儿叫一声上去观赏那只鼠脚，嘴里糊地惊叹着什么。Ｗ问八妞儿，这捕鼠办法好玩吗？她没听见。她搓着手张地眨睛，突然喊一声：“拿火柴！烧老鼠！”Ｗ对着满脸绯红的八妞儿愣了会“烧…吗？”他掏火柴盒给八妞儿，然后睁圆睛注视她烧老鼠脚的动作。火苗从鼠脚上喧腾而起时，Ｗ的耳朵一阵烧灼的疼痛，他护着破烂不堪的耳朵说：“八妞儿别烧了，你给我织副耳朵好吗？”“你看鼠脚一烧怎么发黄了？”八妞儿说。“我给你线织，我还有二两丝棉。”Ｗ说。“天呐，老鼠爆炸啦。”八妞儿说着拍手蹦起来。Ｗ听见那只合扣的白瓷碗里爆发一阵沉闷的呼啸声。他从来没听到过鼠叫声如此奇怪如此凄惨。那只孤独的鼠脚已经烧焦，它在八妞儿的下拼命踢蹬，仍然是有力度的。Ｗ在一熏臭味中长叹一声“八妞儿，我他妈的白给你逮老鼠了。”他把手里的麻线拴在八妞儿的床架上后，昏沉沉转了圈跑门去。在八妞儿的屋檐下，Ｗ趴在窗棂朝里张望：八妞儿如痴如醉烧那只鼠脚，她的红脸膛还是可的。但Ｗ的呼几乎被一烈的腥臭满了，恶心难忍。他只得逃离八妞儿的屋檐下。外面风很大，耳炎患者Ｗ的耳朵让风一，痛苦得直想掉泪。这屋下原先是四人一家。初到伍家畈时大家都这么说。傻还想个光荣匾挂在门楣上。可后来发现那家伙买了烟藏在棚的草料堆里，夜里独自对烟。他有一本绝妙的好书锁在箱里，每隔几天就取来，躺在被窝里用手电筒研究。就这样直到他睡着，那只手电筒总是忘了关，一黄澄澄的光，照亮另外三个人。在另外三个人辗转反侧之夜，能听见那家伙在梦中鬼喊鬼叫：

“去打，地方大。”丢袜的说。

八妞儿八妞儿八妞儿啊

“让你们三个人！”“三个人。袜。哈哈哈。”Ｗ第一个笑声来，我知丢袜是借，那家伙总归要爆发。一笑耳朵又疼，赶捂住。Ｗ朝另外两个人扮鬼脸，他发现傻突然不笑了，傻原先翘起的脚往床底下缩了缩，解放鞋鞋上耷落着大的白球袜。其他三个人都看见了那袜，那家伙扑上去一把揪住了傻的脚。“不是你的。”傻梗着脖喊“这双是我昨天上集买的，新的。”“鬼话。你一贯偷偷摸摸的不偷难受！”

剩下的两个人望着两条背影怒气冲冲卷屋，谁也不说话。他们屏息谛听着外

这时Ｗ回看了看床上的老农。老农的睛兴奋得鲜红，欣赏他们三个人。一只黑鼠奔驰过他的枕，老农的睛依然一眨不眨。“走，我们去打。”偷袜的喊。

“多吗？肯定全是些男老鼠。”

女娃？”八妞儿开始说是男娃，又改说是女娃。后来急地摇辫，红了脸。Ｗ就安她，他是男是女呢，看着和就行了。八妞儿的茅草屋下只有两个人，他和她。Ｗ觉得他的耳朵不像平日那样疼。他开始施展多日来苦练来的捕鼠术。他把一碗剩饭浇了香油放在屋角，碗上拴了一麻线拽手中，等待八妞儿的老鼠闻香而动。“我们屋的老鼠咋这么多呢？”

其他三个人望着窗外心怀叵测。

“你们屋老鼠多吗？”“多，老鼠每天在打。”Ｗ朝泥地上猛一跺，他的脚就隐去了“老鼠打地战。”

“那家伙怎么，那家伙…”

Ｗ从八妞儿的脸上掂量她的手工编织本领。八妞儿确实不会织耳朵。他原谅了她也宣告这个冬天他的耳朵将要完了。那家伙翻箱倒柜找什么东西，脸渐渐暗下来。他双手腰，结在宽大的颚下动，敲第一声愤怒的钟：“把东西来！”“你丢了什么东西，那本黄书？”

“×！”傻的脚被擒住后红紫脸，他侧过去抓搭在箱上的棉大衣。Ｗ看来傻想掏大衣袋里的钢玩意仗，他护住了自己的袋，搡走傻：

“他当真了。”另外三个人说。

“别他妈打岔。把袜来。”

而八妞儿却蒙在鼓里。她跑来把鼻压在窗玻璃上扫视四个人的屋，鬼鬼祟祟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