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就是那青蛙的儿，否则不会这么笨！上官青尖锐地打击着监工的自尊心，自己笑起来，他的睛开始向石场四周的草棚和石扫，那女呢，她从哪儿来？

监工从腰后的布袋里找一块竹片来，给上官青看，那竹片上草草地刻着几个字：青云郡，万岂梁，采石场，两两稀。人的籍贯、姓名、劳役地和每日的定粮都标示得清清楚楚，但那姓名上已经划了个红叉，捕吏们看见那红叉，都皱起了眉，七嘴八地说，已经死了嘛，还跑来什么？把她领到野坟去，挖骨给她，再给七个刀币，打发走！监工收起布袋，面难，说，是规矩打发她走的，她拿了这人牌可以去领七个刀币，可她不要牌，只要人，我哪儿有人给他，连骨也没有，这万岂梁的尸骨不在野坟里，他死在断岩嘛，尸骨现在都埋在城墙下面了，除非把城墙拆了，否则我哪儿有骨挖给她？她在石场上哭，哪能让她在石场哭，让上面听到是我的责任嘛，我就把她撵到别去哭了！

那万岂梁呢，把万岂梁叫过来！

青蛙不能上车，那女为青蛙求情呢，说他们一个寻夫，一个寻，青蛙是来寻的！

什么青蛙？青蛙寻什么？上官青大叫起来，说清楚呀，青蛙往哪儿去了？谁是那青蛙的儿？

石果然像是从里捞起来，闪着的光芒。上官青瞪着一块石，说，夜里一没下雾二没下雨，石上哪儿来的？难石会泪吗？石匠们说，我们也不知石是怎么回事，自从万岂梁的媳妇来过之后，石都开始泪。反正我们没泪，是石在泪！

后来还是一个憨厚的老石工向上官青指了迷津，他指着满地的石说，你们顺着滴的石找她去吧，她爬过的地方，石都是的！

上官青带人在石场附近搜寻那个青云郡女的时候，听见石匠们的凿石声有一郁而悲伤的音调，他无意中发现好多石匠们的铁钎下飞溅来的不是石屑，而是晶莹的滴，几颗滴溅到了上官青的脸上，手一摸是的。上官青疑惑地上去察看，先看他们手里的铁钎和锤，再看他们的脸和睛，石匠们指着满地漉漉的石说，你还是看看石吧，这石上一夜之间凝了这么多，怎么抹也抹不。

从青云郡来，是万岂梁的媳妇，说是走了一个秋天，走了一千里路才到了大燕岭。

叫不过来了，万岂梁死啦！监工说，夏天山崩死在断岩的，不是死了十六个青云郡人吗，万岂梁也在里面，让石活埋了！

青蛙那么小，我也不知它哪儿去了，我的睛主要石工的，不青蛙，青蛙的儿是谁，我就更不知了。监工看上官青满面怒意，赶忙补充，那女是寻万岂梁的，是他媳妇，我瞥见个背影，背着块石爬，一边爬一边哭呢。

你个自私自利的东西，别也是大燕岭，都不让哭的！上官青愤怒地叫起来。

带来了许多蹊跷的滴，那个青云郡女却从石场上消失了。没有人看见那女往哪儿走，上官青向石场上的每一个人打听过了，大多数石匠的神显示他们是察秘密的，但他们都定地摇，说，我们在凿石，我们不知她去了哪儿。也有人胆大，对捕吏说话也敢怪气，是青蛙给那女带路的，我们又不是青蛙，怎么知她去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