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倩用一个问句结束了讲话：

清说："那你说说你心情怎么不好，我听听。"

渡船停摆了，暴雨连下了几天，太大了。等得时间最长的那辆车是贸易公司的，已经等一星期了。这儿的已经一元钱一个了。现在要买可能一元五了。司机都等得珠儿发蓝了。前面有几个司机玩扑克赌钱打起来了。有个北郊的脑袋被打开了。

"羡慕他们什么？"

"怎么说，长得不错，能活能吃苦，会生孩，能持家，也贴人。"

普次上一支烟，摇摇。

"那你还要什么？"

"到了。"

我们是等还是回去？

"渡船停了。"

普次依旧烟不吭气儿。旺、泽、奇上发表三个完全不同的意见：回去；等下去；等一下看看。

普次说，没错儿，就是到了。

倩说那就青说的，等一下看看，再作决定。

旺说："你别生气，是我不好，我心情很坏。"

"对，我们正谈离婚的事。"

三个男人都动了恻隐之心，他们七嘴八地安倩。倩心直快，是个好女孩，再说四个人一块来了，都离家万里，男女一样，都该彼此照应。

"倒是我羡慕他们。"

旺说："好吧，你说得对，我老婆就要来了。可我不兴。"

"羡慕他们没老婆。"

"我看你们男人都有病。"

男人们都笑了。倩像个孩。这可能就是男人不愿对倩多说什么的原因，因为他们觉得倩像个孩。

"你跟老婆不好了？"倩轻轻地问。

普次和倩下车分别去渡那了解情况。没过多长时间，普次先回来了，他坐到方向盘前，只说了一句话：

吉普车拐了一个大弯朝渡开去，在距离渡至少有二百米的地方，普次把车停下。谁也没问为什么不开到渡，因为大家都看见了由渡那儿排到前的车辆是往日在这里等候车辆的二十倍。

"我听你们的。"

"你上别人了？"

"算算算，我不烦他。我算看透你们了。你们从没把我看成是同学，是好朋友。我是女人，我浅薄，行了吧，我真是瞎了，跟你们一块到这儿来。"

"你老婆不好吗？"

"那怎么办？"大家不约而同一齐发问。

"别打住。我突然明白了。在学校我就是像你老婆那样对待汪洋的，可最后他把我甩了。我当时还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我对他那么好。现在我懂了，你不能对男人百依百顺，那样他就会觉得你像个傀儡，没个。我明白得太晚了，不然我会那小几刀，那样他准会又我了。男人原来也是贱骨。"倩的最后一句话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她陷了沉思。但她的那句话男人们也听清了。车里再一次沉默。

听说。"旺嘟哝一句。

就在这时候，桑多走到了这辆旧吉普的跟前。

桑多来到大藏河边，发现前天用罐跟他换的那些司机一就认了他，打招呼要他过去。他没过去，他不是怕他们，他桑多买卖一向公平易从不胆虚，只是他另有打算。他躲过那些五十铃大货车还有丰田越野车，包括国产的东风和新解放。他估算他们都是跑长途的。他之所以走到普次这辆旧吉普跟前，是因为他认定这么旧的车不会被派去跑长途。

倩回来了，还没坐稳，她便连珠炮似的说起来：

桑

两小时后，后排的泽由普次前面的窗望见了大藏河，他还没听到湍急淌的声音。他说：

"我要个能跟我说说话的人，哪怕嘴吵架我都不在乎。我最受不了我说什么她都听着还一个劲答应那劲儿。"

坐在前排的青要倩别去烦旺。情觉得委屈，她说：

"说对了。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吧。"

傅说："你怎么不兴，那些没老婆的还不知怎么羡慕你呢。"

"迟早会的。"

"哎，我都听说了，你怎么会没听说？"

清说着睛乎乎的。

倩又去征求普次的意见，普次笑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