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男人都这样吧？”

他居然很和蔼。这是我吃惊的原因之一。

“到底是谁给你的电话号码？”这个问题也可以由米天君先生亲切地提。我告诉他是老梁，他对我的和蔼变成了情。他说，他给老梁拍过几张好片，老梁选错职业了，不然可以变成中国的仓健。

工作室的气氛很像记忆中小时候照相馆的摄影间，反光板、各灯、椅、镜，等等。一张木长案放在窗前，上面堆满了各照片和底片。我环视一圈儿，五十多平米的工作室并没有可以舒舒服服坐下来聊天儿的角落，与工作室相通的暗房门欠了一条隙，暗房里面也不会有我希望的沙发吧。

“那我就不多耽误你了。想看看滕风另外的照片，还想听听你对滕风的印象之类的。”

“聊天、共事、去玩儿，都行，但我们彼此不谈各自的私事。”

走到半路，雨停了，我看表，估算一下路程，不打车，恐怕要迟到。于是，我打车，因为我不想迟到，不想给米天君继续责备的理由。

“你不认识我。”电话里我只好这么说。

“我认识你吗？”好像现在人们都这么盘问，调的是“我”是否认识你，至于你是否认识“我”一儿不重要。

“半个月后，他就事了。”米天君说这句话的时候，有兔死狐悲的悲悯。

“不耽误，我喜夜里工作。”他说话时打量我的目光第一次没有躲闪。我斜坐在窗前的长案上，后是绿的大绒窗帘，上我的黑T恤，米天君的神里开始现创作的望。

“无声哭泣很雅。”我轻声说。米天君笑笑。

电话中，米天君给我的第一印象并不良好。我刚问他是不是米天君，还没报上自己的名姓，他便严肃地盘问我，从哪儿知的号码。

我只好安他说，开死人的玩笑。

“滕风好像没有类似的哥们。”我说完，米天君同意地。“他跟女人的往，你了解一儿吗？”我接着问。

“滕风太忧郁，我不喜男的太多愁善。”

“滕风不是也很有特吗？”我一边说一边打量米天君的工作室。他把我带到电脑跟前。

“你好像不常在这里会客？”

“不一定吧。我跟另外一个哥们谈。”

更好。

但他没告诉我，他吃惊的原因。

滕风的一组特写照片，被米天君铺到我边的长案上。滕风各神态，每神态中都透着悲伤。有一张照片，滕风脸颊上挂着一颗泪珠。我问米天君是否发现了这颗泪珠，他。

“他死前，看到照片了吗？”

我无法告诉米天君，我见到他很吃惊的原因之二，算是我心底的小秘密吧。

责备别人是令人同情的行为，理说跟艺术一关系也没有，可是，很多艺术家最喜责备别人，令人费解。

“都是我午休时抓拍的，下午他要录节目。一开始我发现他情绪低沉，但也没什么特别的。你不知，滕风很少有情绪昂的时候。我拍的时候，他好像忘了我还在屋里，光顾想自己的心思了。当时，我没发现他掉泪，后来冲洗的时候，才注意到的。”

“他提过几次一个叫刘裳的大夫，好像是牙医。她好像是跟滕风

“你对他有多了解？”

“那谁给你的我的号码？”又来了。

“前几天滕风给我的。”我开玩笑说。

“说得对。我今天没办法，手边儿有个急活儿。”

“开什么玩笑？”他的气好像他生下来，专门负责责备别人。

米天君和他的工作室却给了我一个全新的印象。我们互相看第一时，都很吃惊。

“没有。那段时间，我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