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小约，去接电话。”王一说。

“谁？”小约上问。

“成，我听明白了，我发誓我不接这个电话，不然游一趟长江也洗不清罪名。”

电话铃依旧响着。

“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

“别闹了，上。”尹初石的声音。“你又在桶上学照相了？”女儿靠在卫生间的门前咕哝着。

还没等小约回答，电话铃又响了。尹初石刚要起去接，小约大喊一声：

“她让你今天晚上放学去吃饺。”

了一下才回答，因为她突然想丈夫从没过早饭。尽他过晚饭和午饭，她的心还是掠过一丝凉意。她觉得早饭不同于午饭和晚饭，至于怎样的不同，她想不太好，但朦胧中她到如果一个男人为妻早饭，一定很好。不过，这个世界上从没为妻过早饭的男人多得吓人，妨碍什么了？她一转念离开了卧室。

“小米粥可比好多了。”她说。

“喂，喂？喂？说话呀！不说话打电话吗呀！这年净是疯。”小约说完又冲回厕所门前，大叫。“我上了。”

女儿房间的闹铃也响了，去卫生间路过女儿房门时，尹初石用力敲了两下：

“小约，起床。”王一也打开厨房门喊了一声。

“真怪，我也接了一次，也没人说话。”

“你。”

“懂了。”尹初石故作认真地。

“担心什么？”

“我是那样的人吗？”小约说完又冲向尹初石“对了，我刚才忘了回答你，这世界上啊有很多幸福，光有读书这一幸福是远远不够的，懂了么？”

“也许她自己没事，所以不说。我看她比正常还正常，心理健康着呐，整天大咧咧的。”

“别动！”

“有主张没什么不好，总比跟在别人后面随帮唱影。”

尹初石走厨房，看见妻正用长柄的不锈钢饭勺搅动锅里的米粥，气绕着她蒸腾向上，也带来惬意温的气氛。但这些并不使尹初石有什么特别受，习惯了的东西，常常使人觉不到自己正在拥有。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凉开，对妻说：

“啊哈，我明白了，这个神秘电话一定是找我爸的，也一定是个女人，一听不是我爸接电话，上就掐断。妈，你可得留神啊，阶级斗争复杂呢！”

“我倒是担心别的。”妻说。

很快尹初石又回到了厅里，他看见两个女人瞪着四只睛关切地看着他，便说：

“她从不说自己的事，总是说同学的事，这个怀了，那个谈恋了…”

“你不觉得有书读是一幸福吗？”尹初石问。

“你必须接，不然就是心虚了。”小约说完看了妈妈一。尹初石看见母女俩会意地换了一下目光，便故意大摇大摆地走书房关上房门接电话了。

“快起来，小懒虫。”

三个人又接着吃早饭，几乎总是小约在说话。

“不对。”小约说。

“问公安局去吧。”女儿说完上了卫生间的门。

“别威胁我，”尹初石走卫生间，后还响着桶的声音“谁来的电话？”

过一会儿，王一听见小约的房门咣当一声被推开了，接着是女儿敲卫生间的门。

“小约这孩嘴真刻毒，油嘴的。”

尹初石没再回答，电话铃响了，小约迅速跑过去，抓电话：

“懂了就好，我上学去了，再见吧，爹和娘。”

“我不这么认为。小约跟别的女孩不同，自己有一主┱拍亍！豹

三个人坐下来吃早饭时，尹初石祝贺女儿又开学了。女儿说，没什么好祝贺的，开学又不是放假。

“过两天你又会反过来说。”王一说。

“不是我闹，是电话闹。我刚才接过一次，那人不说话。”小约说。

她叫王一，是个不讨厌厨房的知识女。几分钟后，煮粥的气混合着拌咸菜的芝麻油的香气充盈了小而整洁的厨房，王一到平静祥和。有时她不明白为什么时下最时髦的论调是号召女人离开厨房，她认为只要是女人就能在厨房发现乐趣的。

“快儿，爸！”小约嚷着“真烦人，又不是你第一个上班，总是先占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