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圣诞节的下午，王一直接去学校找小约。校园静悄悄的，收发室的老tou儿告诉王一，下午老师ti检，学生不上课。王一并没有ma上离开cao2场，和大学校园相比，中学就像农家的ting院。她回想起自己当年读中学的情景，每次走进校园，她都有愉快的心情。我曾经有过的生活过于顺利了，她想。

在学校门口，王一碰上提前从医院回来的王老师，她是小约的班主任。她热情地邀请王一去办公室小坐。王一拒绝了，她并不是十分认真地询问了一句：“小约表现怎么样？”

“不错。”老师ma上说，她很年轻，刚从学校毕业不久，脸上的稚气还没全消。“我很喜欢尹约。”她说这话的时候，王一觉得她和小约都是孩子。

“她有时候嘴很厉害。”王一说。

“她很有tou脑，看过的课外书可能比我还多。”

“这不可能。”王一谦虚地说。

“我跟小约ting好的，有时候我们一起去看电影。”王老师坦白地说。

“是么？”

“一下课，我们就不仅仅是师生关系。”

“这…这可太好了。”王一不知dao说什么表达自己复杂的感受，如今还有这样的老师，这让她吃惊。

“小约最近住她nainai家？”王老师突然转了话题。

“是啊！”王一han混地说。

“没什么问题吧？”王老师又问。

“小约说什么了？”王一问。

“她觉得换个地方住也不错。也许她还小，意识不到另外一些问题。我没别的意思，小约是我学生，也是我的一个小朋友，我能帮她。”

“我明白，真是谢谢你，老师。”

“家ting对孩子很重要。”王老师说。

“是啊，我知dao。”

推开家门，王一感到热腾腾的晚餐气氛扑面而来，久违了，不仅是小约去nainai家之后这氛围才消失。那以前，总是王一先回家，动手zuo饭。如果那时她营造了这zhong气氛，那么感受者也不是她。每天zuo饭不但使人忙碌，也会让感觉变得迟钝。不guan怎么说，今天她回家，房子不是清冷的，这让她高兴。她脱鞋时，shen呼xi几口厨房飘过来的rou香，夹着淡淡的nai油味儿。

“妈，你肯定猜不到。”小约从厨房跑出来，帮王一接过手里的东西。

“那我不猜了。我刚从你学校回来。”

“下午不上课，你必须猜。”

“猜什么？”

“猜我爸在厨房zuo什么？”小约说着拦住王一“猜一次再进去。”

“在创造。”王一折回卧室，换衣服。

“在创造，是什么意思？”

“创造一zhong美丽的雾。”王一笑着说，心里却很酸楚，她已经开始嘲弄尹初石的努力。

“小约，过来帮我一下。”尹初石在厨房喊，小约应声出去。

王一换好衣服来到厨房，尹初石和小约一起正齐心合力地将一块dan糕送进烤箱。

“我们在zuodan糕，你能猜到么？！”小约骄傲的口气里想告诉王一，她不能猜到，仿佛他们刚送进烤箱的不是dan糕，而是原子弹一类的高jing1尖玩意儿。

尹初石对王一轻轻笑笑。“不知是不是好吃。”他好像是zuo错事的客人，笑容里夹着歉意。

王一像主妇一样从容地揭开煤气灶上的锅盖，里面是红烧rou。“还得再炖一会儿。”尹初石在一旁说。

“妈，你说，我爸是不是属于还有希望的那类人。平时不zuo饭，一zuo就zuo高难动作的。谁能相信一个平时不zuo饭的男人会zuodan糕？”

“别胡说，我怎么不zuo饭了？以后我会常给你zuo饭的。”尹初石说着瞥了王一一眼，她正在洗西红柿。

“那我就自动减fei了。”小约说。

“好像不需要再zuo什么了，我弄一点青菜就行了，你们进去吧。”

小约先走了，她说要去看电视。尹初石也要离去，王一叫住了他：

“我希望你现在说话不要暗示。”

“我暗示什么了？”尹初石很恼火，但尽量压低声音。

“以后我会常给你zuo饭是什么意思？”

“我